一点文心,至死不磨。上科之鬼,能助今科。
有个该中了,本身精灵现出帮村的。湖广乡试日,某公在场阅卷倦了,昏黄打盹。只听得耳畔感喟道:“穷死穷死!救穷救穷!”惊醒来想一想道:“此必是有士子要中的捣蛋了。”仔谛听听,声在一箱中出,伸手取卷,每拾起一卷,耳边低低道:“不是。”如此频频,掉队一卷,听得耳边道:“恰是。”某公看看,笔墨果好,取中之,其声就止。出榜后,本生来见。某公问道:“场后有何异境?”本生道:“没有。”某公道:“场中甚有影响,平生好讲甚么话?”本生道:“弟子家寒不堪,在窗下每作一文成,只呼‘穷死救穷’。以此为常,别无他话。”某公乃言间卷时耳中所闻如此,说了共相叹异,连本生也不晓得怎地起的。这不是本身一念坚切。精矫捷现么!
李君见说着父亲,心下感慨,涕流被面道:“不晓得教员与先人旧识,顷间冒昧失礼。然适闻相求弟子已久,不解何故?”主僧道:“长官昔年将钱物到此求官,得疾狼狈,有钱二千贯,寄在老衲常住库中。厥后一病不起,此钱无处发付。老衲自是以来,心中常如有重负,不能豁然。今得郎君到此,完此公案,老衲此生无事矣。”李君道:“向来但知先人客死,宦囊无迹,不知却寄在教员这里。然此事无个证见,非教员高谊在前人之上,怎肯不昧其事,反加意寻访?重劳记念,此德难忘。”主僧道:“老衲世外之人,要钱何用?何况别人之财,岂可没为己有,自增罪业?老衲只怕受托不终,致负夙债,赂累来生,今幸得了此苦衷,魂梦皆安。老衲看郎君行况冷落,明日但留下文书一纸,做个执照,尽数辇去为旅邸之资,尽可谋生,尊翁长官之目也瞑了。”李君悲喜交集,悲则悲着父亲遗念,喜则喜着顿很多钱。称谢主僧不尽,又自念仙书之验如此,真罕见事也。
窗下莫言命,场中非论文。
看官只看小子说这几端,可见功高定命,毫不成强。以是但:
说话的,依你如许提及来,人多不消得读书好学,只靠着射中福分罢了。看官,不是这话。又道是:“尽其在我,听其在天。”只这些福分又赶着兴头走的,那昂扬不过的人终久轻易得些,也是常理。故此说:“皇天不负苦心人。”毕竟水到渠成,应得的多。但是考场中鬼神弄人,只要那该幸运的时来福凑、该迍邅的七颠八倒这两项吓死人!先听小子说几件考场中事体做个开端。
两小我拉了李君一同走到楼上来。那小我走去东首阁子里。说了一会话,只见一小我踱将出来,看他怎生模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