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依然女生呀呀嘿 > 金光洞主谈旧变 玉虚尊者悟前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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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学佛门不学仙,恐君此语是虚传。

手把杨枝临水坐,深思旧事是前身。

修眉垂雪,碧眼横波。衣披烈火,七幅鲛绡;杖柱降魔,九环金锡。若非固寂光中客,定是楞迦峰顶人。

一时廊殿洞府溪山,捻指皆无踪迹,单单剩得一身,仿佛端坐后园容膝庵中禅床之上。觉茶味犹甘,松风在耳。鼎内卷烟尚袅,座前花影未移。入定一晌之间,身游万里以外。冯相想着境地了然,语话清楚,全然不象梦境。晓得是禅静当中,显见宿本。何况自算其寿,恰是五十六岁,合着行童说尊者游戏人间之年纪,清楚己身是金光洞主的道友玉虚尊者的转世。

冯相身处朝市,向为尘俗所役,乍见山光水色,洗涤气度。正如盛暑中行,遇着清泉百道,多时病滞,一旦消释。冯相心中喜乐,不觉拊腹而叹道:“使我得顶笠披蓑,携锄趁犊,躬耕数亩之田,归老于此地。每到秋苗熟后,稼穑退场,旋煮黄鸡,新酿白酒,与邻叟相邀。瓦盆磁瓯,量晴较雨。此乐虽微,据我所见,虽玉印如霜,金印如斗,不敷比之!所恨者君恩未报,不敢归田。他日必欲遂吾所志!”

说话之间,小童挽羊车一乘,来到面前。但见:

诗云:

冯相惊奇不决,见一个胡僧自洞内走将出来。你道怎生模样?但见:

自此每与客对,常常自称老衲。后三十年,一日无疾而终。天然仍归玉虚洞中去矣。诗曰:

翠烟掩映,绛雾氤氲。美木交枝,清阴接影。琼楼碧瓦小巧,玉树翠柯摇摆。波光拍岸,银涛映天。翠色逼人,寒光射目。

中有仙童开一室,皆言此待乐天来。

海山不是吾归处,归即应归兜率天。

金炉断烬,玉磬无声。绛烛光消,仙肩昼掩。蛛网遍生虚室,宝钩高压重帘。壁间纹幕空垂,架上金经生蠢。闲庭悄悄,芊绵碧草侵阶;幽槛沉沉,涣散绿苔生砌。松阴满院鹤相对,山色当空人未归。

帘垂斑竹,轮斫香檀。同心结带系鲛绡,盘角曲栏雕美玉。坐姻铺锦褥,盖顶覆青毡。

冯相踌躇不决,慢慢走至后院。忽见一个行童,凭案诵经。冯相问道:“此洞何独无僧?”行童闻言,掩经离榻,拱揖而答道:“玉虚尊者游戏人间,今五十六年,更三十年方回此洞。缘主者未归,是故无人相接。“金光洞主道:“相公不必问,后当自知。此洞有个空寂楼台,迥出群峰,下视千里,请相公登楼,款歇而归。”遂与登楼。

如云藏宝殿,似雾隐回廊。审听不闻钟磬之浊音,俯视己失峰宕之险势。玉虚洞府,想却在海上嬴洲;空寂楼台,料复归极乐国土。只嶷看罢僧繇画,卷起丹青十二图。

冯相闻语,贴然敬伏。方欲就坐款话,忽见虚檐日转,晚色将催。冯相意要告归,道别金光洞主道:“承挈游观,今纵情而返,此别以后,未知何日再见?”金光洞主道:“相公是何言也?不久当与相公同为道友,相从于林下,日子正长,岂无相见之期!”冯相道:“京病既愈,朝夕朝参,职事相索,得意空日,安能再到林下,与吾师游乐哉?”金光洞主笑道:“浮世工夫敏捷,三十年只同瞬息。老衲在此,转眼间伺侯相公来,再居此洞便了。”冯相道:“京虽鄙人,位居一品。他日若荷君恩,放归郊野,苟不就宫祠微禄,亦当为农家翁,躬耕自乐,以终天年。况自此再三十年,京已寿登耄耋,岂更削发披缁坐此洞中为衲僧耶?”金光洞主但笑而不答。冯相道:“吾师相笑,岂京之言有误也?”金光洞主道:“相公久羁浊界,认杀了现前身子。竟不知身外有身耳。”冯相道:“难道除此色身以外,别有身那?”金光洞主道:“色身以外,元有前身。本日相公到此,相公的色身又是前身了。若非身外有身,相公前日何故离此?本日怎获得此?”冯相道:“吾师何术使京得见身外之身?”金光洞主道:“欲见何难?”就把手指向壁间画一圆圈,以气吹之,对冯相道:“请相公观此景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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