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到了井边。郑老儿先去望一望,井底下黑洞洞,不见有甚声响。狐疑女儿此时毕竟死了,扯着徐达狠打了几下,道:“你害我女儿死了,怕不偿命!”世人劝住道:“且捞了起来,不要厮乱,自有官法处他。”郑老儿内心又慌又恨,且把徐达咬住一块肉,不肯放。徐达杀猪也似叫唤。这边谢翁叫人伏贴了竹兜绳索,一面下井去救人。一个胆小些的家人,扎缚好了,挂将下去。井中无人,用手一模,公然一小我蹲倒在内里。推一推看,已是不动的了。抱将来放在兜中,吊将上去。世人一看,那边是甚么新娘子?倒是一个大髯毛的男人,鲜血恍惚,头多翻开的了。世人多吃了一惊。郑老儿将徐达又是一巴拿,道:“这是如何说?”连徐达瞥见,也吓得呆了。谢翁道:“这又是甚么跷蹊的事?”对了井中问下边的人道:“里头另有人么?”井里应道:“并无甚么了,接了我上去。”随即放绳下去,接了阿谁家人上来。一齐问道:“井中另有甚么?”家人道:“止有些石块在内,是一个干枯的井。方才黑洞洞地摸起来的人,不知死活,可恰是新娘子么?”世人道:“是一个死了的胡子,那边是新人?你看么!”押差公人道:“不要鸟乱了,答复官人去,还在这个入娘的身上寻究新人下落。”
固然鬓乱钗横,倒是天姿国色。
郑、谢两老儿多道:“说得是。”就叫处所人看了尸首,一同公人去禀白县官。知县问徐达道:“你说把郑蕊珠推在井中,现在井中倒是一个男尸,且说郑蕊珠那边去了?这尸是那边来的?”徐达道:“小人只见后边赶来,把新人推在井里是实。现在倒是一个男尸,连小人也猜不出了。”知县道:“你开初约会这两个火伴,叫做甚么名字?必是这二人的原因了。”徐达道:“一个张寅,一个李卯。”知县写了名字住址,就差人去拿来。瓮中捉鳖,立时拿到,每人一夹棍,只招得道:“徐达相约后门等候,后见他推出新人来,负了就走。徐达在后赶来,正要同去。瞥见前面火把齐明,喊声大震,我们两个胆怯了,把新人掉与徐达,只是冒死走脱了。已后的事,一些也不知。”又对着徐达道:“你当时将的新人,那边去了?怎不送了出来,要我们替你刻苦?”徐达对口无言。知县指着徐达道:“还只是你这主子巧诈!”喝叫再夹起来,徐达只喊得是小人该死。说来讲去,只说到推在井中,便再说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