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龙香走了转去。凤生把门关了,出去一把抱住道:“姐姐想杀了凤来仪!现在幸运杀了凤来仪也!”一手就去素梅怀里乱扯衣裙。素梅按住道:“官人不要性急,说得明白,方可成欢。”凤生道:“我两人苦衷已明,到此职位,另有何说?”只是抱着推他到床上来。素梅挣定了脚不肯走,道:“毕生之事,岂可草草?你咒也须赌一个,永不得负心!”凤生一头推,一头口里哝道:“凤来仪若负此怀,永久出息不言!不言!”素梅见他极态,又哄他又爱他,心下已自软了,不由的脚下放松,任他推去。
人间功德必多磨,缘将来时可何如!
天涯银河难越渡。宁交不瘦沈郎腰?
写罢封好了,教龙香藏着,隔了一日拿去与那凤生。龙香依言来到凤生书房,凤生欣喜道:“龙香姐来了,那封书儿,曾达上姐姐否?”龙香拿个班道:“甚么书个书。要我替你调皮!”凤生道:“好姐姐,如何累你受气?”龙香道:“姐姐见了你书,变了脸,道:‘甚么人的书要你拿来?我是闺门中女儿。如何与外人黄历帖?’只是要打。”凤生道:“他既道我是外人不该黄历帖,又在楼上眼睁睁看我怎的?是他自家招风揽火,怎到打你?”龙香道:“我也不到得与他打,我回说道:‘我又不识字,知他写的是甚么!姐姐不象意。不要看他,拿去还他罢了,何必着恼?’方才免得一顿打。”凤生道:“好说话!如果未曾看着,拿来还了,有何动静?可不误了我的事?”龙香道:“不管误事不误事,还了你,你自看去。”袖中摸出来,撩在地下。凤生拾起来,却不是起先拿去的了,晓得是龙香耍他。带者笑道:“我说你家姐姐不舍得怪我,必是好音回我了。”拆开来细细一看,跌足道:“好个有见地的女子!清楚成心与我,只怕我今后负心,未肯冒昧耳。我现在只得再央龙香姐拿件信物送他,写封实心实意的话,求他定下个佳期,免得此往彼来,驰名无实,白白地想杀了我!”龙香道:“为报酬彻。快写来,我与你拿去,我自有事理。”凤生开了箱子,取出一个白玉蟾蜍镇纸来。乃是他中榜之时,母舅金三员外与他作贺的,制作精工,是件古玩。今将来送与素梅作表记。写下一封书,道:承示玉音,多关肝膈。仪虽薄德。敢负密意?但肯俯通一夕之欢,必当永失百年之好。谨贡白玉蟾蜍,聊以表信。荆山之产,取其坚润不渝;月中之象,取长团聚无缺。乞订佳期,以苏渴望。未写道:辱爱鄙人生凤来仪顿首索梅娘子妆前。
凤生看罢,晓得是许下了佳期,又即在彻夜,喜好得打跌,对龙香道:“亏杀了拯救的贤姐,教我怎生酬谢也!”龙香道:“闲话休题,既如此商定,到晚来,切不成放甚么人在此打搅!”凤生道:“便是同窗两个朋友,出去久了;娘舅家里一个送饭的人。送过使打发他去,不呼喊他,却不敢来。别的别无甚人到此,无妨。无妨!只是姐姐不要临时变卦便好。”龙香道:“这个到不消疑虑,只在我身上,包你彻夜成事便了。”龙香自归去了。凤生一心只办理欢会,住在书房中,巴不获得晚。
正要倒在床上,只听得园门外一片大嚷,擂鼓也似拍门。凤生正在喉急之际,吃那一惊不小,便道:“做怪了!此时是甚么人拍门?想来没有别人。姐姐不要心慌,门是关看的,没事。我们且自上床,凭他门外叫喊,不要睬他!”素梅也慌道:“只怕使不得,不如我去休!”凤生极了,恨性命抱往道:“这等怎使得?这是活活的弄杀的我了!”恰是色胆如天,凤生且不管内里的事,把素梅的小衣服摆脱了,忙要行事。那晓得花圃门年深月久,苦不甚牢,早被外边一伙人踢开了一扇,一起嚷将出去,直到凤生书房门首来了。凤生闻声来得切近,方才着忙道:“古怪!这声音却似窦家兄弟两个。几时返来的?恰好到此。我的活朋友,如何是好?”只得放下了手,对素梅道:“我去顶住了门,你把灯吹灭了,不要作声!”素梅心下错愕,一手把裙裤结好,一头把火吹灭,悄悄地拣暗处站着,不敢喘气。凤生走到门边,悄悄掇条凳子,把门再加顶住,要走出去温存素梅。只听得内里打着门道:“凤兄,快开门!“凤生颤抖抖的回道:“是,是,是那,阿谁?”一个声气小些的道:“小弟窦尚文。”一个大喊道:“小弟窦尚武。两个月不相聚了,本日才得返来。如许好月色,快开门出来,吾们同去吃酒。”凤生道:“夜深了,小弟已睡在床上了,懒得起来,明日纵情罢。”外边窦大道:“舍间不远,过谈甚便。欲着人来请,因怕兄已睡着,一定就来,故此兄弟两人特来自邀,快些起来!”凤生道:“夜深风露,热被窝里起来,怕不感冒了?实在的懒起,不要相强,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