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诗咏着吴氏云:
一个是未试的真阳,一个是惯偷的熟行。新簇簇小伙,偏是这一番极景堪贪;老辣辣淫精,更有那非常骚风自快。这里小和尚且冲头水阵,由他老羽士拾取下风香。
不孝由来是逆伦,堪怜难处在天亲。
达生见半响无声气,晓得去已久了,方才自上床去睡了。吴氏再叫丫环探听,说:“小官人已不在门口了。”干脆开出外边,走到街上,东张西望,那边得有小我?答复了吴氏。吴氏倍加绝望,忿怒不已,眼不交睫,直至天明。见了达生,不觉发话道:“小孩子家晚间不睡,坐在后门口做甚?”达生道:“又不做甚歹事,坐坐何妨?”吴氏胀得面皮通红,骂道:“小杀才!莫非我又做其歹事不成!”达生道:“谁说娘做歹事?只是夜深无事,儿子便关上了门,坐着看看,不为大错。”吴氏只好肚里恨,却说他不过。只得强口道:“娘不到得逃脱了,谁要你如此监守?”含着一把眼泪,进房去了,再待等个道童来问这夜的动静。倒是这日达生不到书院中去,只在堂前摊本书儿看着,又或时前后行走。瞥见道童太清走出去,就拦住道:“有何事到此?”太清道:“要见大娘子。”达生道:“有话我替你传说。”吴氏里头听得声音,知是道童,赶紧叫丫环唤进。怎当得达生一同跟了出来,不走开一步。太清不好说得一句私话,只大略道:“师父问大娘子、小官人的安。”达生接口道:“都是安的,不劳记念!请回罢了。”太清无法,四目相觑,怏怏走出去了。吴氏越加恨毒。今后连续十来日,没处通音耗。又一日,同窗伴伙传言来道:“先生已到馆。”达生辞了母亲,又到书堂中去了。吴氏只当接得九重天上赦书。
太素过了几时,想着吴氏前日之情,业心不竭,再到刘家去探听,乃知吴氏已死,好生感慨。而后恍恍忽惚,合眼就梦见吴氏来与他交感,又偶然梦见师父来争风。染成遗精梦泄痨瘵之病,未几身故。太清此时已自娶了老婆,闻得太素之死,自叹道:“本日方晓得家不该如此破戒。师父胡做,必致杀身,太素略染,也抱病死。还亏我当日幸运,未曾有半点事,若不然时,我也一贯做枉死之鬼了。”自此安守本分,为良民而终。可见报应不爽。
毕竟无侵能幸脱,一时介入岂便宜?
事毕,恐怕儿子酒醒,打发他两个且去:“明后日专等动静,万勿有误!”千叮万嘱了,送出门去。知观前行,吴氏又与太素抢手抢脚的暗中抱了一抱,又做了一个嘴,方才放了去,关了门出去。丫环还在房门口坐关打盹,开进房时,儿子兀自未醒,他自到堂中床里睡了。明日达生起来,见在娘床里,吃了一惊道:“我昨夜直恁吃得醉!细思娘昨夜的话,不知是真是假,莫不乘着我醉,又做别事了?”吴氏见了达生,故意与他寻事,骂道:“你吃醉了,不知好歹,倒在我床里了,却叫我一夜没处安身。”达生甚是过意不去,不敢答复。
妖道捐生全为此,即同手刃亦何疑!
元来太清、太素两个道童,不但为师父传情,自家也希冀些滋昧,经常穿越也似在门首来往密查的。前日吃了达生这场淡,探听他在家,便不出去。这日达生出去,吴氏正要传信,太清也来了。吴氏颠末儿子几番道儿,也该晓得谨慎些,只是色胆迷天,又欺他年小,全不照顾。又约他:“叫知观彻夜到来,反要在大门里来,他不防备的。只是要夜深些。”期约已定。达生回家已此晚了,同娘吃了夜饭。吴氏领了丫环,用心点了火,把前后门关锁好了,叫达生去睡,他自进房去了。达生心疑道:“本日我不在家,彻夜必有活动,如何反肯把门关锁?也只是要我不狐疑。我且不要睡着,必有原因。”坐到夜深,悄自走去看看,腰门掩着不拴,后门原自关好上锁的。达生想道:“彻夜必在前边来了。”闪出堂前黑影里蹲着。看时,星光微亮,只见母亲同丫环走将出来,母亲立住中堂门首,意是防着达生。丫环走去门边听听,只听得弹指响,悄悄将锁开了,拽开半边门。一小我早闪将入来,丫环随关好了门。三小我做一块,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。达生赶紧开了大门,就把挂在门内警夜的锣捞在手里,筛得一片价响,口中大喊“有贼。”元来开封处所,系是京都旷远,广有偷贼,以是官司立令,每家门内各置一锣,但一家有贼,筛得锣响,十家俱起救护,如有出事,连坐补偿,最是严紧的。这里知观正待进房,只听得本家门首锣响,晓得不难堪,惊得魂不附体,也不及开一句口,掇回身往外就走。去开小门时,是夜倒是锁了的。急望大门奔出,且喜大门开的,恨不很多生两只脚跑。达生也只是赶他,怕娘面上欠都雅,原偶然抓住他。见他奔得镇静,却去拾起一块石头,极力打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