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中生异?张三心头奇特,却不敢多问,走到棺材旁将它提起来,动手也并不沉,稍一踌躇,把棺材扛在肩上,大步出室。
“叽……”
风声吼怒,灯摇如鬼火。
很久,佝偻着身子渐渐走向石台,坐在柱头上面,缓缓伸开双手。
青衣小厮道:“邪术,伤天害理,凝煞,哪有那么轻易!”
霎那间,飞沙走石,叶荡如海。一具具木人力士从树林里走出来,密密麻麻的爬满台下台下。
五花婆婆神采一变,宽袖一挥,身形已起,轻飘飘的飞出窗。
李盛怀扶起张三,指着棺材,说道:“快马已备好,人选也为你备好,马上起,你带着它往南直奔三日,再返来。”
墨夜似涂,灰红色的长衫在夜中一闪一闪,那一点青光酒葫芦,灿烂若星。
“总瓢把子……”
灯挂在树上,披发着微小的光芒,青石路上落满了干枯树叶。
“二更?尚,另有一个时候才,才天水人定,我,我不如他……”驼背老头睁着血淋淋的眼孔,鼓着腮帮子,不住的将吐出来的血往回吞。(人定,十二点,属水。)
“格老子,尤那鸠婆,现在发狠有屁用,且留些力量以待稍后吧!到时,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,反丢了性命!哈哈哈……”
沿着树灯的指引,一向往里走,在路的绝顶处有一栋院子,后背紧靠青阳山,前面是一处平台,台高丈许,宽有十丈,长稀有十丈。现在,在那台上高高竖着一根木柱,上面挂着一对巨大的红灯笼,正在夜风下微微摇摆。
“老三来了?快快出去!”
离虹奔闪,那怪物已从五花婆婆的嘴里钻了出来,五花婆婆胸膛不住爬动,从速从袖子里摸出几样毒虫往嘴里一塞,边嚼边道:“临时先食这些,稍后有甘旨,如果吃了他,怕是连你也要凝煞。到得当时,天下间,另有甚么处所,是老婆子不成以去的?!”
“天意,天意到底是何物……”
俄然,一阵冷风从背后贯来,唰得张三浑身彻骨冰冷,身子也不由往前一扑,仿佛被谁从前面推了一把,仓促转头一看,身后却空无一人。
“我叫,青侯!若阻我,一起死!”
“我去看看!”
屋内陈列极简,独一桌,一席,一灯。
夜,无星无月。
“啾!”
“还,还没……他,他在等,等甚么……现,现在几,几时了?”驼背老头忍不住的喷血,只是喷出来的倒是一团一团,黑中带红。
屋外,乌黑如墨。
“乖儿,来,来……”
“说得也是,话糙理不糙。”
酷寒夜风扫过,沙沙作响。
眼睛爆掉了,一股绿水挤射出来,烂眸子子在被子上滚来滚去,驼背老头艰巨的伸脱手,一把将眸子抓住,往嘴里一塞,嚼着说道:“长……长生便是,如此难!我,我倒底不如他,撑,撑……”
“什,甚么邪术,术,术无正邪……煞,煞来了吗?”
远远一看,这一对灯笼便仿佛恶鬼的眼睛一样,凶恶盯来。
张三应了一声,对着僵冷的双手哈了几口气,大步迎向来人。
内里的保护早已备好了马,张三跨上马,将棺材打横放在身前,勒过马首一转头,只见李盛怀走了出来,倚着门框,悄悄挥手。
一名保护拉开房门,张三在台阶下整了整衣裳,然后才挺胸阔步直入屋内。刚一入内,便按着刀单膝跪在地上。
张三紧了紧胸口的衣衿,按着刀向树影深处走去,冷风刮面,落叶缠头,不时听得,树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怪声,直欲令人寒毛倒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