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矗立在院中,身上灰白长衫无风泛动,手里捉着两个酒葫芦,一青一黄。黄色的已经被他揭开,酒气四溢,恰是《姚子雪曲》。也不知是饮了酒,还是因为强行破阵,神采微红。
“好酒!”
青阳心下奇特,却还是叫道:“往西!”
她这一嚷,青阳心头也乱,提起酒葫芦,闭着眼睛饮了一口,睁眼之时,敞亮如雪,放眼一看,指着西面,说道:“往西!”
酒香越来越浓,入眼所见的天下却愈来愈恍惚。
青衣小厮脱口而出,又吃紧改口,涨红了一张脸。
“呵呵呵,嘻嘻嘻……”却与此时,清澈而奇特的笑声传来。
探手出窗,不见五指。
冷月洒水,李家庄园巷道井森,青阳虽做不到腾空飞翔,却也身轻如燕。方才转出巷子,劈面是来时的枯荷塘,一眼却见亭中站着个小青影,正在四下张望。
阁楼下,别无例外,躺着几名保护。
提起酒葫芦看了看,自言自语:“莫非,真得强来?”
而此时,青衣小厮那本已冒出来的小尖牙猛地缩了归去,直勾勾的盯着声音传来的处所,突地一声尖叫:“是大蜜斯,他们好大的狗胆!”说话之间,脚尖一掂,小小的身枪弹射而起,扑向院外。
青阳凝睇着他,突地问道:“男孩还是女孩?”
青衣小厮仰着脖子尖叫,下认识的将那钩月型的兵器护在胸前。
这时,青阳的声声响起:“定!”
月光迷蒙,如雾似幻。
李盛怀一走,青阳便爬到床上打坐,想要平心静气,却如何也静不下来,李盛怀是想褪煞还是凝煞,他也拿不准,但他却必须得救李家的两位蜜斯,因为这是已故亡师的遗命。如果李盛怀决意凝煞,又该如何办?莫非要,牛不喝水强按头?
青阳眉头一皱,举步便上楼。
青衣小厮骂道:“呸,你不是神仙吗?却不会飞!”
青阳侧耳一辩,是李锦苏阁楼的方向。
“哈哈……”青阳心中轻巧非常,开朗的笑起来。
隔得一阵,青衣小厮无声的裂嘴一笑,猝然爆起,如同一只青鸟携着月光扑向茫茫浑沌。身处浑沌中的青阳早已有备,举起酒葫芦,不偏不倚的刚好挡住。
话还式微脚,青衣小厮突觉左腰一沉,手中酒壶已被夺走,正欲挥刃斩向青阳,右手却沉如千斤。
院中仿佛披上了一层薄纱,隔院的灯火已看不见,便连天井里的挂灯也极其微小,唯独轻风送酒,暗香浸来。
“嘻嘻,奴家等了半宿,先生总算来了……”
青阳目不见物,却也不惧,闭着眼睛抱元守一,警戒着暗中偷袭。而暗中那人也看不见,猫着身子趴在地上,高举的右手擒着一柄奇特的兵器,近似钩镰,却更像弯月,左手则伏在腰间,按着一壶酒。
月洒如瀑。
“破!”
“唰!”
青山绿水藏精华,青阳镇依山傍水得天独厚,镇中有三宝,竹、茶、酒。
一字脱口,恰如高山生旱雷,炸响于青衣小厮的心海中,震得他浑身高低猛地一抖,眼神苍茫,手脚也不听使唤,但仅仅一瞬,他便复苏过来,嘴角一挑,便欲寻青阳再战个高低。
酒葫没有答复他,一缕酒香却悄悄钻来,青阳皱着鼻子用力一嗅,顿觉七万八千个毛孔齐齐颤抖,浑身高低舒泰非常。
在他笑声中,青衣小厮的头垂得越来越低,垂垂与胸口贴在了一起,心中羞怒欲狂,乌黑如墨的眼睛不住闪动,玄色的瞳孔一点点褪去,直至浑白如玉,身材颤抖不休,渐渐的裂开了嘴,鲜明一对小尖牙。
思来想去,愈发烦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