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叟姓钱,因为脾气跳脱古怪,被熟人戏称为“钱老怪”。他在街头混迹几十年,是个老江湖、老油条,最擅察言观色。面前此人生得人高马大,目炯双瞳,固然口鼻被口罩完整讳饰,仍挡不住一身锐气,明显来者不善,钱老怪不敢怠慢,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应对。
常青歪着头,如有所思。事情原委搞清楚了,他却高兴不起来,心中模糊有些绝望。他本觉得统统都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算命先生搞得鬼,找到他,统统题目都能迎刃而解。到头来,奥秘白叟并不奥秘,也是个假把事,与他一样被石头大仙牵着鼻子走。
钱老怪指了指天,又指了指地:“我估计那石头里投止着神仙,或者幽灵。冒昧问一句,家中二老还健在么?”
常青靠近了钱老怪,抬手指向本身的脸:“您平常不看电视么?这张脸您应当见过,再好好想想。”
无言地看了半晌,白叟“咝——”了一声,缓缓摇了点头:“我真不熟谙你。此人一老,都是白头发、松脸皮,长得一个样。你准是拿老头我当别的甚么人了。”
常青一愣,随即摇了点头:“不但没害过我,还帮了我很多次。”
见常青如许慎重其事,钱老怪也不好再插科讥笑下去,他谨慎翼翼地探出头去,又认当真真将对方打量了一番,这回还真看出点门道:“我孙女床头挂着一副画报,上面的人跟你长得挺像。你不会是电影明星吧?”
常青微微一笑,暴露满口白牙:“必定错不了,您化成灰我都认得。”
普通人听到“灵魂互换”,必定会当作笑话,乐两声或嘲弄几句也就畴昔了。而钱老怪固然嘴上念叨着“不成能”,神情却非常惊悚,明显已经信觉得真。常青这下能够必定,老头内心也清楚,他手上这块不是浅显的石头。
钱老怪内心格登一下,听对方的语气,像是与本身积怨已久,这令钱老怪产生了很多不好的遐想。
“不在就好,我可不想再见到那石头,太邪门儿了!这事说来话长,就从我养的两条金鱼提及吧。养鱼是为了甚么?赏心好看!鱼缸里只要鱼,看着实在单调,我就揣摩捡几块标致石头帮手装点……”
这只兔子不是别人,恰是常青。
钱老怪放下心来,用力捋两下胸口,长叹一口气,这才翻开话匣子。
常青摇了点头:“它老是神出鬼没,除非它主动来找上我,不然我抓不住它。”
听了这话,钱老怪差点从床上蹦起来,眸子也几乎脱了窗,他干笑两声,说道:“你这孩子怪成心机的,比我这个算命的还能编能扯。”
本来那石头是钱老怪从河滩上捡来的,用来作鱼缸里的装潢品。自打石头进了家门,钱老怪便再没睡过一天安稳觉,因为电影学院的大门每晚都会呈现在他梦里,诡异至极,像是某种表示。
常青没能持续说下去,他俄然感到一阵眩晕,身上的血液齐齐向头顶冲去,脑后的伤疤也从模糊作痛变成扯破般的剧痛。
常青摘下口罩:“我现在这副模样,您必定认不得,这还是拜您所赐。我给您提个醒,您是不是在电影学院门口摆过算命摊?有个年青人刚好路过,看到您的竹签子散了一地,就帮着您一块儿捡。您为了报答他,免费替他算了一卦,还送给他一块转运的石头。”
常青望着老头,眼仁黑洞洞的:“我一个公家人物,不乖乖在床上养伤,跑到陌生人的房间里说一车没人会信的大话,犯得着么?您跟我说实话吧,这块石头是从哪儿得来的,当时为甚么要把石头塞给我?我经常会作关于石头的梦,梦里的我会变成小孩儿模样,有人叫我的名字,可我看不到对方的脸,这些到底如何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