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青垂下视线深思半晌,又昂首扣问道:“我能够从换衣服开端演起吗?”
几位评委都看出来了,常青这是在演出申浩在衣柜里挑衣服的模样。
高低脱个洁净,常青回身取过连衣裙,先将裙子在身上比了一比,接着将其套在头上,伸手往下拽。裙子仿佛有些紧,卡在腰间再也下不去了,常青握紧裙边的双手青筋凸起,他想用力拉又怕将脆弱的面料扯坏,叱咤风云的帮派大佬竟一时候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得用力收紧腹部,紧抿着嘴唇,蜗牛搬场似的一点点往下搓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常青总算将裙子套上了,他正面冲向评委席,将几位评委当作是穿衣镜普通,对着三人好一番搔首弄姿,仿佛对本身的扮相非常对劲。明显被过紧的收腰挤拧了五脏六腑,大气都不敢喘,常青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愉悦的神情。
常青无法,只能推着车往家走。氛围比来时还要闷上几分,树上知了都叫得有气有力,他晓得这是老天正酝酿着洒雨,从速加快脚步。可惜天不遂人愿,乌云中冷不丁划过一条闪电,随即噼啪砸下一记响雷,一阵暴风和着瓢泼大雨向常青袭来,健忘带伞的常青只好闷头推着车疾走,跑到一半,脚下一个趔趄,差点栽倒在地。
坐在高铭右边的白叟是个写了三十多年本子的老编剧,他笑看着常青:“临场反应不错嘛。”
常青自嘲地想,戏都没得拍,他却还没放弃跟随陆晋松的脚步,真是不自量力。不作死就不会死,他常青就是个不撞南墙不转头的愣头青。
最后还是高铭打了个圆场,将将近吵起来的两人安抚住:“两位都言之有理,我们不争了啊。还是说回常青的演出,我一向很猎奇,你为甚么挑选申浩这个角色,几个待定角色里最合适你的明显是法医呀?”
要说常青内心不失落那是假的,可对方情愿再给他一次机遇,他天然不会回绝。
编剧摇了点头,叹口气:“申浩内心的设法?你演的我都快不敢认了,这哪是我脚本上设定的阿谁申浩。孩子,你演技不错我承认,可你的形象与我心目中的申浩实在相距甚远。”
此时高铭想要叫停,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归去,他本觉得常青的演出已经靠近序幕,可看到对方此时的神情,他便明白过来――接下来另有戏!
常青从并不存在的打扮台上取过眉笔,对着镜子在本身姣好的眉形上细心描画起来,他神情非常专注,悬在半空的胳膊固然绷着劲儿却分毫不抖。上眼线、打眼影、贴假睫毛、刷腮红、抹口红……常青的行动看上去谙练并且专业,很据棍骗性。实在这些不过是常青明天一早晨临时抱佛脚学来的一点外相,如果真塞给他一套扮装品,他能分得清哪个是眼线笔哪个是眉笔就谢天谢地了。
高铭摸索着问道:“演出完了?”
常青谨慎翼翼将衣架取出,又走回座椅边,将裙子搭在椅背上。常青迫不及待地开端消弭身上的束缚,他卤莽地一把扯松领带,摘下来扔到一边,在常青睐里,贵气的领带并非身份的意味,而是勒得他呼吸不畅的世俗桎梏。
他眯着眼睛转头一看,顿时吓得腿软。
评委席间传来一声嗤笑,编剧大人看到常青那副便秘脸,实在忍不住心中笑意,殊不知常青这逼真神采还是师传家喻户晓长幼皆宜的影帝陆晋松。当然,陆影帝人家当时是“真情透露”,并非演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