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莲英阴笑道:“回老佛爷,此法名曰‘梳洗’。受梳洗之刑时,刽子手会把犯人的衣服全数剥光,光着身材捆摁在铁床上,用滚蛋的水往那身子上浇淋几遍,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身上的皮肉。直到把皮肉刷尽,暴露森森白骨,啧啧,那真叫一个绝啊!”
李莲英低邪一笑,暴露一口白森森的牙齿:“你们都给我记取,当今这宫里头,老佛爷才是你们供奉的活祖宗活菩萨,谁要胆敢逆反那就是...找死。把她带走!”他手一挥,两个寺人异口同声应了一句:“喳!”
我咬唇不语,鼻翼一酸眼泪哗哗涌了出来,只想尽早的能分开这波谲云诡的是非之地。养心殿也好储秀宫也罢,还不都是伴君如伴虎?与其整天没完没了的提心吊胆,真不如出宫来的安闲。宫外的日子在不济也比这夹缝中求保存的滋味要好百倍!
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她眯缝着眼乜看着我,半信半疑。
我放大惊畏的瞳孔,心中惶恐不安!那是生不如死蚀骨浸皮的精神培植!无疑,我没有忍辱负重的毅力做后盾只要乖乖让步。
“老佛爷,这丫头八成是在装昏,主子去取一碗开锅水浇淋数滴,她一准醒!”
“谁?”看那微小的黄芒摇摇摆曳,好似在纱窗上腾跃的鬼火!我大声为本身仗胆。无人应对!声音被这凝固的诡魅般的氛围吞噬了下去。
“傻丫头,达康底子不值得你爱,更没资格具有你的爱!人的平生,生命是最宝贵的,而你,太不珍惜本身的生命!任何一小我都无权踩踏本身的生命!”他衰老而低缓的声音缭绕在我的耳边。
我手无缚鸡之力,哪是这三个结实女人的敌手?几经折腾,我被迫使屈膝跪地。体内仅存的一丝对抗余力也被消磨的精光。
“老佛爷,皇上请晨安来了。”储秀宫的老寺人打着帘子轻脚出去,细声细语的禀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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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吃力爬起,冷瞥一眼她:“我不明白老佛爷您是因何奖惩我,就是要人死总得给个来由吧!”
那双勒喉捆颈的玉指瞬息间变得柔绕温婉,她笑,拍拍我的脸又重新坐回炕上:“说。”
我被衣领子勒的喘不过气,难受的几乎堵塞,如果现在能堵塞而亡也好,免得待会还得接受催促鞭挞的疼痛折磨!夜风呼呼在耳边掠过,擦干了泪水。脑袋蓦地复苏,这个设局诬害我的人....十之八九就是西宫太后!她定是从耳目那边得知我与载湉走的靠近便要给我施加个罪名,好找个公道的借口来刨治我!而载湉,他将计就计,假装龙颜大怒赶我出宫,就是想要我躲开这无端欲加的罪罚。想到这,心中便不是滋味,我曲解了他的美意不说,就在神武门那会儿我还暗骂他昏庸呢。忸捏的同时,却又滋长着一份奥妙别样的情素。
我昂首展开眼,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,她手提一盏灯笼,梳着两把头,净水脸子表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冷酷。我把凌散的头发拢在脑后,见她穿戴一双平底绣鞋,当即松弛了下来。她既然有脚有手,那么鬼怪之说就是无稽之谈了。看她这身打扮和架式定是受命来经验我的姑姑或嬷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