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——你静一静,不要着慌罢——我且问你:你是甚么时候的人?
庄子——我且问你:你姓甚名谁,那边人?
(13)保甲:指保甲长。保甲制始于宋朝。百姓党当局为加强法西斯统治,也实施保甲轨制,多少户为一甲,设甲长,多少甲为一保,设保长,以便加强对群众的节制和弹压。
男人——(揪住巡士的颈子,)我必然要跟你去!
巡士——(吃惊,放手,细看了庄子的脸,)那么,您是漆……
(8)“六合玄黄”至“辰宿列张”,是《千字文》的开首四句。“赵钱孙李”至“姜沈韩杨”,是《百家姓》的开首四句(按后二句原作“冯陈褚卫,蒋沈韩杨”)。这里是作者随便取用,并非普通羽士所念的真的咒语。
巡士——对啦,这实在少不得。(向男人,)罢休!
巡士——你抢了人家的衣服,还本身吹警笛,这昏蛋!
男人——(又揪紧了庄子,)带住他!这舅子!……
男人——(发怒,)放你妈的屁!不还我的东西,我先揍死你!(一手捏了拳头,举起来,一手去揪庄子。)
庄子——(出惊,)鹿台?甚么时候的鹿台?
巡士——干吗?
男人——我是杨家庄的杨大呀。学名叫必恭。
(15)上流的文章:林语堂在《宇宙风》第六期(一九三五年十仲春)颁发的《烟屑》一文中说:“吾好读极上流书或极下贱书,……上流如佛老孔孟庄生,下贱如小调儿歌民歌盲词。”
(10)“死生有命”:是孔丘弟子子夏的话,见《论语·颜渊》。
男人——我要去探亲……
庄子——渐渐的,渐渐的,我的衣服旧了,很脆,拉不得。你且听我几句话:你先不要专想衣服罢,衣服是可有可无的,或许是有衣服对,或许是没有衣服对。鸟有羽,兽有毛,但是王瓜、茄子赤条条。此所谓“彼亦一是非,此亦一是非”,你当然不能说没有衣服对,但是你又如何能说有衣服对呢?……
庄子——哙?(浅笑着走近去,看定他,)你是如何的?
(男人退走,巡士追着,一向到乱蓬里。)
庄子——那么,你到这里是来干甚么的呢?
(4)海子:湖泊,蒙古语“淖尔”的意译;《新元史·河渠志》:“淖尔,译言海子也。”按从元朝今后“海子”也成为北京的口语。
庄子——(严明地,)你不忏悔?
太上老君!敕!敕!敕!……敕!
男人——探亲去的呀,不防备在这里睡着了。(焦急起来,)我的衣服呢?我的包裹和伞子呢?
一九三五年十仲春作。
六合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员,辰宿列张。
男人——如何睡着的吗?(想着,)我早上走到这处所,仿佛头顶上轰的一声,面前一黑,就睡着了。
(庄子向四周四顾,渐渐的垂动手来。)
庄子——(欢畅起来,)不错!我恰是漆园吏庄周。您如何晓得的?
男人——我要去探亲……
男人——还欠大?……那么,杨小三旌表了孝子……
男人——(揪得更紧,)要不然,我不能探亲,也不能做人了。二斤南枣,斤半白糖……你放走了他,我和你冒死……
男人——我要你带我到局里去!
巡士——(搔着耳朵背后,)这模样,可真难办……但是,先生……我看起来,(看着庄子,)还是您老敷裕一点,赏他一件衣服,给他遮遮羞……
男人——仿佛没有疼。
庄子——(气愤,)如何叫了你来,你倒来抓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