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勾摄人魂外,十殿阎罗王中第四殿五官王的案桌中间,也什九站着一个高帽角色。如D图,1取自天津的思过斋本,模样颇标致;2是南京本,舌头拖出来了,不知何故;3是广州的宝经阁本,扇子破了;4是北京龙光斋本,无扇,下巴之下一条黑,我看不透它是胡子还是舌头;5是天津石印局本,也颇标致,但是站到第七殿泰山王的公案桌边去了:这是很特别的。
中国的哭和拜,甚么时候才完呢?
研讨这一类三魂渺渺,七魄茫茫,“死无对证”的学问,是很新奇,也极占便宜的。借使征集质料,开端会商,将各种来往的函件都编印起来,恐怕也能够出三四本颇厚的书,并且是以升为“学者”。但是,“活无常学者”,称呼不大冠冕,我不想干下去了,只在这里下一个果断:
我所汇集的另一批,是内有“无常”的画像的册本。一曰《玉历钞传警世》(或无下二字),一曰《玉历珍宝钞》(或作编)。实在是两种都差未几的。关于汇集的事,我起首仍要感激常维钧兄,他寄给我北京龙光斋本,又鉴光斋本;天津思过斋本,又石印局本;南京李光亮庄本。其次是章矛尘兄,给我杭州玛瑙经房本,绍也许广记本,比来石印本。又其次是我本身,获得广州宝经阁本,又翰元楼本。
至于民气,有几点确也仿佛正在浇薄起来。自从《男女之奥妙》,《男女交合新论》呈现后,上海就很有些书名喜好用“男女”二字冠首。现在是连“以君子心而厚民风”的《百孝图》上也加上了。这大抵为因不满于《百美新咏》而教孝的“会稽俞葆真兰浦”先生所不及料的罢。
另有不能心折的事,是我感觉虽是鼓吹《玉历》的诸公,于阳间的事情实在也不大了然。比方一小我初死时的情状,那图象就分红两派。一派是只来一名手执钢叉的鬼卒,叫作“勾魂使者”,别的甚么都没有;一派是一个马面,两个无常——阳无常和阴无常——而并非活无常和死有分。倘说,那两个就是活无常和死有分罢,则和单个的画像又不分歧。如第四图版上的A,阳无常何尝是花袍纱帽?只要阴无常却和单画的死有分颇相像的,但也放下算盘拿了扇。这还能够说约莫因为当时是夏天,但是如何又长了那么长的络腮胡子了呢?莫非夏天时疫多,他竟忙得连修刮的工夫都没有了么?这图的来源是天津思过斋的本子,归并声明;另有北京和广州本上的,也相差无几。
就我当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,古今很有很多遇盗,遇虎,遇火,遇风的孝子,那对付的体例,十之九是“哭”和“拜”。
……莱子又有弄雏娱亲之事:尝弄雏于双亲之侧,欲亲之喜。(原注:《高士传》。)
关于老莱子的,《百孝图》上另有如许的一段:
但官方又有一种自称“走阴”或“阴差”的,是生人临时入冥,帮办公事的角色。因为他帮同勾魂摄魄,大师也就称之为“无常”;又以其本是生魂也,则别之曰“阳”,但今后便和“活无常”隐然相混了。如第四图版之A,题为“阳无常”的,是平常人的浅显装束,足见明显是阴差,他的职务只在领鬼卒进门,以是站在阶下。
而中华民国九年(1920),上海的书店却恰好将它用石印翻印了,书名的前后各添了两个字:《男女百孝图全传》。第一叶上另有一行小字道:家庭教诲的好榜样。又加了一篇“吴下大错王鼎谨识”的序,开起首发同治年间“纪常郑绩”先生一流的感慨:
B是从南京的李光亮庄刻本上取来的,丹青和A不异,而题字则正相反了:天津本指为阴无常者,它却道是阳无常。但和我的主张是分歧的。那么,倘有一个素衣高帽的东西,不问他胡子之有无,北京人,天津人,广州人尽管去称为阴无常或死有分,我和南京人则叫他活无常,各随本身的便罢。“名者,实之宾也”,不关甚么紧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