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他们的话尽数支出耳中，邵和内心一阵苦涩，在内殿门外立足好久，才开排闼走了出来。
可那些曾经。
是结束的时候了。
现在是第四世。
在殿门合上的同时，本来靠在榻上的帝王俄然俯身捂住了唇，狠恶咳嗽起来，鲜红血液从指缝源源不竭涌出，一滴滴落下去，半点要停下的趋势都没有。
这些画面走马观花普通在燕稷脑海一一闪过，最后定格在最后的时候。
燕稷闭上眼睛，悄悄靠在榻上，想着他度过的这些年事。
身着华袍的少年自都城打马而过，在街角时转头，明丽的笑和水光潋滟的眼眸。
说着，他上前一步，将手中披风给他系上，道：“陛下，本日天有些凉，还是要多穿点，大病初愈必然要重视些。”
昏色沉沉中，邵和抬起眼眸，看到帝王靠在榻上，垂眸看着掌心一片梅花花瓣，眸色很淡。
“陛下自病重，至今已数月未朝，不知身子究竟如何了。”
他已经好久没见燕稷这么笑过了。
“另有……得知陛下醒来，王爷已经在御书房等待了好久，说是极其惦记，陛下可要访问？”
邵和点头：“送走了，郑太医开的方剂已经叮咛了下去。”
畴前几次重生，燕稷想着是因为大启亡国，他了局过分悲惨，以是才会给他重来的机遇。可上一世大启海晏河清，四方安平，已经没有重生的需求了。
邵和点头：“送去了。”
深夜万籁俱寂，帝王寝殿外倒是一片喧哗。四周灯火透明，宫人进收支出脚步仓猝，众臣立于台阶下，时不时转头私语几声。
这话听着太像交代后事，邵和心头一慌，猛地抬开端，却看着帝王靠在榻上悄悄闭着眼睛，神情怠倦。
“这事我也传闻过，这，算了，都别说了，还是但愿陛下能早日病愈吧……”
燕稷没想到他还能再醒过来。
但如许的笑容，却让邵和内心的苦涩滋味却更浓烈了几分。
他看到了很多画面。
极其惦记。
“那便好，太傅脾气慎重，这些事情交给他朕放心。”说完，燕稷抬眸看向邵和：“此后你也多长些心眼，有事和太傅好生筹议，懂了么？”
第二世大启国破时都城天涯的红色，宣景殿的大火。
邵和看他神采不如之前惨白，很快欢畅起来：“方才已经叮咛御膳房做了些平淡食品，陛下想来会喜好。”
帝王转过脸来，神采稍显惨白，眉头在目光触及邵和手中药碗时微微皱起，到底还是没说甚么，伸手将药碗接过来，一饮而尽。
燕稷起家渐渐朝内里走去，路过墙边铜镜时稍稍立足，从光滑镜面中看到本身的模样，面无波澜，神情平淡，与那八年一模一样。
烦乱间，耳边俄然传来清澈的声音，燕稷抬开端，看到邵和抱着披风站在边上看着他，乌黑眼眸内尽是体贴之色。
燕稷靠在榻上，衣袖稍稍被拉起一截，暴露洁白的手腕，任由面前郑太医老神在在为他评脉。
到底是再也见不到了。
窗外日光晴好，轻风轻拂，桃花灼灼其华，燕稷悄悄看着，眼眸波澜不惊。
苦涩味道很快在唇齿间伸展，燕稷将药碗放下，俄然觉着喉间一痒，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。半晌，就有血红的液体沿着指缝流了下来，滴在红色云锦被面上，分外刺目。
“陛下。”
掌心的黏稠感愈发沉重，燕稷咳着，逐步觉着面前的气象渐突变得恍惚，他偏过甚，视野在窗外夜色和模糊灯火上逗留好久，半晌，悄悄闭上了眼睛。
邵和端着药碗走上前去：“陛下，是喝药的时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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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些年走过来，一次次在机谋和灭亡中沉浮而过，他已经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