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镇煞师 > 第5章 镇煞人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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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天璇移位,地煞冲宫。"我默诵家传的禳星诀,反手将铜钱拍进官尸天灵盖。腐肉蒸腾的焦臭中,官服化作飞灰,暴露胸腔里那盏青铜长明灯——灯油是用守宫人血脉提炼的,灯芯鲜明是我的生辰八字。

"叮——"

黑猫俄然收回婴啼般的惨叫。将军的腰带回声断裂,九块玉带板落地化为罗刹鬼,每只鬼手心都托着个哭嚎的灵魂——我认出此中三个是客岁台风夜失落的船工。

棺盖轰然炸裂,三百年前的镇海将军盘坐起家,他官袍的每条褶皱里都塞满泡胀的《船难者名册》。最瘆人的是那双官靴——靴筒用产妇胞衣缝制,靴尖各缀着七枚刻咒的胎儿顶骨。

簪尖刺入掌心时,北斗状的血线俄然活过来。七枚镇煞铜钱腾空飞起,在罗刹鬼眉心烙出冒烟的星印。将军的官帽俄然炸开,二十八颗海珠滚落在地,每颗珠子里都囚着个守宫人的灵魂。

石塔底层的青铜门排泄缕缕血丝,门环是两枚倒悬的睁眼铜钱。我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铜钱瞳孔上,门缝里俄然伸出七根缠着红绳的枯指。黑猫炸毛跃起,它的尾巴扫过门环时,我闻声三百年前郑和船队的哭嚎。

"丙辰年七月半,送煞船沉。"官尸的喉结高低转动,收回船板开裂的声响,"你祖父拿我填了阵眼..."

"戌时三刻,潮信当胸。"父亲条记里的警告俄然在耳边炸响。我猛蹬礁石潜入水中,镇煞铜钱在掌心烙出北斗纹路,咸腥里浮动着陈年线香的气味——这是闽南"送肉粽"典礼的标配,但本该送往深海的煞气,现在正在阴阳礁聚成旋涡。

"不成能!"将军的骨爪抠进石砖,"明显改过星盘..."

整座石塔狠恶震颤,郑和金印上的头颅收回瓷器碎裂的脆响。将军的官袍寸寸龟裂,暴露爬满藤壶的脊椎——每一节骨缝都钉着枚棺材钉,钉帽上刻着历代守宫人的忌辰。

攀上塔顶时,子时的潮声裹着哭丧调漫过礁石。七星斗拱的藻井下悬着具水晶椁,郑和亲赐的"镇海大将军"金印压着棺盖,印纽是二十八宿环抱的罗盘。但当我靠近时,金印上的睚眦俄然转动眸子——那底子不是雕像,是颗嵌在黄金里的活人头颅。

第七步踏在"危"字咒文上时,整条甬道俄然翻转。我后背撞上湿滑的藻类,桃木剑在岩壁剐蹭出火星,照见头顶倒悬的二十八具青铜椁——每具棺椁都缠着人筋拧成的锁链,链节处串着刻有生辰八字的童齿。

"破!"我将桃木剑插入藻井的奎宿位。

当桃木剑贯穿将军咽喉时,他的尸身化作腥臭的泡沫。黑猫将罗盘推到我脚边,盘面闪现出父亲用血绘制的线路——通往真正的镇煞地宫。我拾起将军掉落的玉带板,后背刻着令人胆怯的密文:

镇煞铜钱脱手飞出,正正嵌入枯指枢纽。那些手指刹时炭化成灰,暴露门后猩红的甬道。石壁上凸起的浮雕不是平常纹饰,是密密麻麻的《鲁班镇煞经》残篇,每个字都用尸油异化砒霜浇筑,在黑暗中泛着鬼火。

"林家观星术看的向来不是天上。"我扯开衣衿,胸口闪现出赤色星图,"是海眼里的倒影。"

"林家小儿。"头颅的嘴唇开裂,暴露郑和船队特制的青花瓷牙,"可知永乐年的镇海人牲?"

"林家人..."某个棺椁里传来浮泛的反响,"来得恰好。"

"永乐九年,七姓守宫人志愿为牲,换甲子承平。今林氏毁约,当诛九族填阵..."

黑猫的嘶吼与棺盖爆裂声同时炸响。一具缠满海藻的官尸破棺而出,它头顶的乌纱帽镶着七颗人牙,官袍下摆坠着九枚龟甲,甲片上鲜明刻着我们林氏族谱。我挥剑斩断它脖颈红绳的顷刻,铜铃里溅出的不是血,是裹着蛆虫的尸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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