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,我,我到阿都家中读书去,他有读不通的处所要问我。”嵇康毕竟还是个十岁少年,平常也未曾对嵇喜扯谎,此时提及谎来未免底气不敷。
“巽儿不消说了。安儿,家规第五条如何说的?”
吕夫人见他风雅认错,正没有说辞,只听吕巽说道:“母亲,父亲一贯教诲我们要行事端方,循分守己,做个谦谦君子。您也常说‘小时偷针,大时偷金’……”
“家规第五条,盗窃家中之物,凡奴婢者送交法办,凡家中后辈……杖责二十,罚跪祠堂思过。”吕安低头沮丧道。
看着吕安远去的背影,吕巽放下一颗悬着的心,悄悄吐了口气。实在,他与那丫环春兰早有感染,本日见父亲不在家中,便叫春兰私拿五石散来服用,好做些轻易之事,没想到完事以后春兰却被吕安撞见。吕巽当时刚从房内出来,先见吕安扣问春兰,又见他暗随在春兰身后。吕巽恐怕弟弟发明本身与春兰的丑事,便不声不响地跟在吕安身后。这恰是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”。吕巽发明弟弟不但没有瞧出不当,而是筹办进屋盗药,心中便有了算盘。他怕吕安今后想明本日之事奉告父母,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,把盗药之事都推到弟弟身上。吕巺想到这里回身便去处吕夫人揭露,来了个恶人先告状。不幸吕安年纪尚小,不通男女之事,心机又纯真坦白,被本身的哥哥算计了还毫无发觉,乖乖地受罚去了。
她只道吕安一个8、九岁的孩子定会开口告饶,谁知吕安既不撒娇也不告饶,竟毫不踌躇地向她躬身一礼,应道:“孩儿领命。”说完,独自朝吕家祠堂去了。
“五石散”——吕安瞥见这三个字心中一跳,按捺住狂喜假装并没瞥见:“哦,那你快去吧。”春兰听得此言如蒙大赦,拾起药瓶仓猝而去,却不知吕安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前面……
“二公子,奴婢不谨慎,奴婢给您赔罪!”春兰镇静地边向吕安赔罪,边背过手去将药瓶藏在身后,小行动全被吕安看在了眼里。
“春兰,你手中的瓶子里装着甚么好东西?”
再说嵇康闻声老友受罚,一起飞奔,还没入得祠堂,就见一袭黄色端端跪在当中,后背笔挺,两腿上面就是硬邦邦的空中,没有铺垫任何东西。嵇康心中一痛,悔怨当初本身不该逗老友前去盗药,既决定盗药就更不该撇下吕安让他一人前去。现在老友单独受过,他岂能袖手旁观?怎奈现下吕安已然被罚于此,他也不能窜改乾坤,窜改局势,不如本身陪他一起受罚,也算尽了兄弟之义。
吕安听了点点头,与嵇康两手交握,相视而笑。这一晚,瑟瑟夜风当中,祠堂里一白一黄两个身影,笔挺挺地跪了一夜。
“嵇大哥……”
“仲悌,有那里不通,二哥或答应以帮你一解?”嵇喜方才早已听得“盗药”二字,再看本身弟弟言辞闪动,神采微变,就晓得这二人要去行些不谨慎之事。
“哈哈,这可真是‘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’!”吕安打量动手中的药瓶,此瓶做工甚为精美,翻开瓶塞只见内里盛着大半瓶颗粒状的小药丸。想必这就是仙药五石散,只要偷偷倒出几粒……吕放心中暗想着,还不等倒出药丸,本身的手便被人抓住了。
本来,吕安自别了嵇康回到家中,就开端了本身的盗药打算。他记得父亲一向将贴身的物品交给丫环春兰保管,便筹算找春兰套出五石散的藏处。他这边正思筹着如何行动,却见春兰从哥哥吕巽住处的方向走出来,手中攥着一个精美的小药瓶。再细心一看,常日文静恭敬的春兰,现在竟衣衫微乱,发髻散落,粉面微红,神采慌乱地低着头兀自快走着,姿势与昔日大相径庭。吕安毕竟还是个孩子,也没细想春兰此时势实为何与以往分歧,只策画着如何盗药。他正盯着春兰手中的药瓶微微发楞,春兰却一不谨慎撞在了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