驰名字成千上百地在他的脑海里分散开来,仿佛有着阳光倾泻而下……似有甚么溶在血液里的片段回想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又毁灭,是那样实在可触的暖和,那样灿烂夺目的亮光……
阿……凝……?好熟谙的名字……是谁……为甚么想不起来……
“世子。现在我们该如何办?”城墙之上,莫达尔的左膀右臂厄鲁死死地攥着城墙上的砖瓦,力量大到仿佛要把它们捏碎。饶是他身经百战,现在也束手无策,连嗓音都是颤抖的。
“别死!你不能死!”她大喊,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惶急。
人群中传来惨绝人寰的呼喊,他们再也无所顾忌,在这个好像十八层天国里冒出来的恶魔面前,他们本能地只想逃窜,逃窜,再逃窜,比来时快了很多。
……阿凝……阿!凝!阿凝!我要庇护你――
“阿凝,阿凝她在等你回家!在等你回家啊!”慕容汐绝望地喃喃,声音里的痛苦像要裂开普通。
濒死之人俄然发作出的力量让本已垂垂逼近的兵士再次胆怯了起来,有些脚步乃至微不成及地今后收了收。
“别睡!站起来!站起来啊!”慕容汐凌厉的呼喊再次传来,拉扯着他的认识。不,他想睡……他不想醒来……
风鹰马队面面相觑,只当他另有后招未尽,一时未敢靠近,只是将他团团围着。慕容汐并没有分开,她骑着马,在军队外缓慢地奔驰着,一袭红色沾血的衣角透过人群在姬无夜的瞳孔里亮了又灭,亮了又灭。
氛围里俄然传来‘铛’的一声脆响。
想要她温软的拥抱,想要她挽着他并肩而行。
“我说,让开。”他再次开口,声音里的警告与杀气已经满的将近溢了出来。
他的行动忽的就顿在了半空当中。举起的长枪上凝着血,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的颈脖之间。
设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。即将落至他脖颈的长戟不知撞上了甚么物什,竟崩了一个口,庞大的反弹力让长戟反弹了归去,砸的挥动的兵士鼻青脸肿。
想要坐在她的身边听她操琴。
想亲口唤她一声阿凝,想听她低眉敛目地唤他一声夫君。
监禁着慕容汐的兵士早已丢了她仓惶跑路,现在或许已经成为了姬无夜的枪下亡魂也未可知。她亦悄悄地立在那边,健忘了堕泪。
“临阵脱逃者,斩!”不远处微突的高岗上站立的督军大喊着军纪,连续斩杀了数个逃窜的兵士。往回奔逃的兵士遭到震慑,却也不肯意再回身面对姬无夜。一时之间都停在了一处,前后推搡,没有半点儿精锐之师的影子。
莫达尔握紧本身的战刀,手心有了盗汗:“如果让他逃脱,或者是北荒将来的大难。”
或许阿谁她所熟谙的姬无半夜晌前已经死去了,那她唤醒的,到底是甚么?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决―不―允―许!”女孩儿刚毅的面庞闪现在他的脑海,将已经飘散的七魂六魄一一拉回,是执念,是誓词。
“回家吧,阿凝在等你。”慕容汐颤抖着伸出双手,缓缓地握住了他空着的左手。
可他看着被抓的女孩子,目光涣散着,神采浮泛。活着……活着的意义……是甚么呢?
前一刻还流着血的伤口竟然突地止住了流淌,从破裂的衣甲处看去,那些致命而深不见底的伤口正缓慢地复原,左肋和后背的血洞处乃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肌肉重新发展的纹路,闻声被重新接起的血管中血液奔腾的声音。不过半晌,那些血洞便成为了藐小的疤痕,再眨眼以后,那皮肤无缺如初,好像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