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帐的一处空位上,两名流兵挺直胸膛,气势如虹。二人目光果断,紧握兵器,无一不筹办成为本日头一个进入练兵场的胜者。四周的兵士们围成一圈,屏息静气,谛视着这场比试,唯偶尔传来的号角声突破沉寂。
那少年郎快步跑了过来,还未喘匀了气,便仓促道:“幸亏少将军在……总算是寻着了。”
阳光洒落在她的周遭,那金色的光芒仿佛为她的肌肤披上了一层光辉的纱衣,使其更如玉般光亮。一件翠色曲裾,里衣为白,配浅黄色叶纹腰带,再加以一条红色狐毛披肩,瞧着倒是极其暖和。
这回,反倒是珈兰愣在了原处。
那份缭绕心头的冷傲之感,如同幽兰吐蕊,清爽淡雅,震惊心弦。
“午后,等我。”秦典墨下定了决计,没出处地信赖道,“我,同你赌这一把。”
新兵感激地瞧着百人将,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,双手捧过那柄粗制的长矛,如获珍宝般抓在手中。
“你究竟是何人。”秦典墨微微俯身,视线微垂,低声问道。
阳光的暖和,从凌晨的曦光中渗入,跟着光阴的消逝愈渐昌大,蒸腾了万物的热意。街上行人渐多,珈兰站在城门外遥眺望了眼人头攒动的长街,沉默跟上了一队客商的脚步,从他们身后一道儿通过了保卫抽检的城门关卡。
世人讶然间,这女子竟用剑带了长矛的走势,足尖一划,又引其在空中行了半圈,这才一剑垂直压下,并步微曲了双膝,完完整整地卸去了长矛中积累的力道。长发轻扬间,矛尖径直插上天里,而少女却还是以广大的左袖讳饰了面庞,静如处子,不肯让旁人瞧见。
他木然抬手拎过,这才想起甚么,问道。
“好。”秦典墨点头答道,“你先去用早膳罢,我去瞧一瞧。”
“将军威名显赫,自不难寻。”
好重的剑。
秦典墨正要开口,觉得本身寻到个不错的话题,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,伴跟着数名兵士的吸气声,有一物破空而来,突然奔向秦典墨地点之处。他也是个久经疆场的老兵,闻听此声便已判定出,定是旁人失手丢来的兵器。
女子的闺誉要紧,即便是奴籍,她也不过是个卖艺的不幸人,在秦典墨眼中,同那些世家蜜斯无甚辨别。
门口保卫之人闻听身后有呼声,回眸一看,恰是那名封了百人将的少年郎号召他们二人到伙房来一同用早食。二人沉默相视,见自家少将军正愣愣地瞧着门口的曼妙女子,当即明白了过来,一同退入营中。
她不乐意叫旁人见,是而躲到他身畔,想来任谁也不敢犯了少将军的忌讳。
秦典墨多方受限,还将来得及纠结,却见面前女子先一步动了,身形之快,明显是长年习武养成的反应和风俗。
“女子?”秦典墨当即想到竹林中的那名少女,不由来了精力,问道,“可问了姓氏?”
她徐行绕到另一侧的后院小门,凭着一侧的矮墙借力,纵身翻出院中,悄声落地。清闲阁的后院不过是女人们晾晒衣物、透气儿闲置的地界,常日若轮不上歇息,除了后厨帮手的几个小娘子,是没甚么人过来的。
珈兰双手提了剑柄,细心将剑锋对准了秦典墨腰间的剑鞘,一点点严丝合缝地送进此中。秦典墨的剑比起珈兰常用的软剑要宽上很多,亦不若她的佩剑那般有惊人的韧性,用时总有些不大顺手,到底是男人的兵器。
“将军认得我。”珈兰轻笑,恰如那夜瞧见他时,仰首迎上他的目光,温婉笑道。
少年将军抬手抹了把汗,提了剑就走,也顾不上换身洁净衣衫,只知腹中饥肠辘辘、神智昏聩。想来是还未用早膳,才生出了这些古怪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