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大明首相 > 第一百七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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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大埜听到传声,严峻得双腿微微颤抖,不晓得是如何走进后堂的。幸亏按例要跪参,跪在地上,才死力按捺住颤抖。礼毕,退了两步,在考官劈面的椅子上坐下,挺直了身子。

“拜——”鸿胪寺赞礼官一声高唱,世人行三叩礼。

“不贪之故。”侯必登答。

“说的轻松,晚了!”高拱沉着脸说,“藩台总管一省民事,职守不成谓不重;可你却整日陪着隐士骚人,游山玩水,心机全不在赋税上。不唯省政荒废,所到处所,皆由府县宴请接待,糜费公帑。”他一拍几案,“霸道行当以‘不谨’例,冠带闲住!”

鸿胪寺赞礼官又展开一份圣旨,读道:“各朝觐官以领敕日为始,约限三日,倶要出京到差,免妨职业。其被斥之官,除按问追赃者外,各自放心散归自省!钦此!”这是高拱特地为皇上草拟的,历次大计所未有者。

高拱暴露对劲的神情,浑身倦怠也一扫而去,散朝即直奔内阁朝房,把《议处科目人才以兴治道疏》写毕,又给同年陈豫野回书:

“其因有三。”侯必登胸有成竹地说,“其一,人谓广东为瘴海之乡,劣视其地。进士出身者寥寥无几,贬谪者占多数。贬谪者不必说,即便是举人,出息安在?州县府的官员,因自知宦途有望,多甘心于自弃,遂以捞钱为首务。”

“多谢阁老,多谢台长!”刘介哽咽道,“必改过改过,效命朝廷!”

“呵呵,你真成!”高拱冷冷一笑,“驿丞的髯毛被你拔去几根?”

高拱点头,葛守礼却不觉得然,道:“照你说来,广东赃官特多,这是何故?”

侯必登俄然哽咽道:“朝廷有廉能之臣在朝,国之大幸!必登总算看到了一丝但愿!”

刘介大吃一惊,想不到如许的事,竟能传到高拱的耳朵里,只得红着脸,支吾道:“下吏、下吏知错,下吏只是、只是与驿丞、驿丞戏谑罢了!”

葛守礼一愣,不悦道:“难怪宦海皆不喜!就你这句话,便把广东宦海都获咎了。莫非广东宦海皆赃官,就你候知府一人独廉?”

“万岁,万岁,千万岁!”朝觐官边高喊,边跪地叩首。

“看来,靠拿下几个赃官,也不能除此贪墨之弊。而不除贪墨之弊,何故望治?”高拱如有所思又忧心忡忡地说。他挺直身子,对侯必登道,“还是要改制!这是朝廷的事,本日不议了。懋举,越是赃官多,廉臣越是宝贵!况廉而有能,公廉有为乎?只要百姓推戴,朝廷为你撑腰!”

当江西布政使刘介坐在椅子上等候发问时,高拱却只是打量着他,很久没有说话。刘介被看得浑身发毛,低头不敢直视。

霸道行内心“格登”一声,顿时就明白了,他私行回家会王世贞的事,被延访到了。这虽大干禁条,但往者没人当回事,遇见高拱这个煞星,事事叫真儿,真按禁条衡人!霸道行觑了高拱一眼,暴露讨厌的神情,萧洒道:“家父年已耄耋,下吏正要奏请致仕奉侍,请成全。”

“恕下吏直言。”侯必登也不逞强。

“恰好广东又是财贝所出,而又通番贩海者众,奇货特多,可渔之利比比皆是,谁不羡慕?引诱自比他处为多。此其二。”侯必登道。

“兹事体大,高先生可有奏本?”皇上问。

高拱忙道:“广东旧称敷裕之地,乃频年以来,盗贼充满,师旅繁兴,民物凋敝,狼狈已甚。这是何故?”

高拱道:“台长,为官当勤于政务,霸道行反其道而行之,从重处罚,意在建立背面典范,以劝抖擞。”

轮到四川布政使霸道行鞠问了。巡抚对他的考语颇好,但吏部却另有记录,故召来鞠问。只见他迈着方步,不慌不忙地进了后堂。礼毕,高拱问:“藩台家有高堂,传闻甚是健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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