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可远复又摆出吊儿郎当的模样,“是读过一些。”
“你看,我们家是真的充公到。”
大夫人、马嬷嬷和管家却一头雾水,这些人不通笔墨,底子不晓得这句话骂得有多狠。
马嬷嬷将信取来,直接宣读:
前半段说得有理有据,倒也普通。但前面那句话就变味了,清楚是在指责于可远是无人教养的牲口。
大夫人摇点头。
郑耀昌咬着牙根,的确恨极了于可远。
“没现银……没现银嘛,那就用人抵!”
大夫人揉了揉太阳穴,对身后的马嬷嬷道:“你去后院,找陈大夫过来,给于公子瞧瞧。若真是癔症,早些医治也是好的。”她鉴定于可远是装病,想要讹钱,就想着用府里扶养的大夫破了他的奸计。
这番话,不由令大夫人连连侧目,望向于可远的眼神,也多了几分核阅和思疑。
高礼推开思补斋的大门,朝着碧忠阁瞅了一眼,脚下谨慎翼翼,如临大敌般地迈着四方步,缓缓走了过来。
于可远拉着俞占鳌也走到堂中,指着方才坐着的东边的凳子,对高礼道:“伯父请上座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“我娘说了,高家和我们家是有姻亲的,都是祖辈定下来的。现在我哥哥归天了,给你们去信多次,也没见你们有消弭婚约的意义,那必定是相中我了?既然如许,就把婚书改一改,把我哥的名字替代成我!”于可远一口气说完。
大夫人眉头微蹙,“于家的意义,是要于公子当高家的入门半子?”
“阿母一贯安好,只是春秋大了,不宜舟车劳累,这趟才由我替阿母过来,还望伯母包涵。”一边说着,于可远一边将怀中的手札递给高礼。
大夫人微眯着眼,“你是说,你想聘取邦媛?”
大夫人嘴角抽了抽,“可府上临时没有那么多现银……”
“那一百两银子!”
“没错!”
高礼站在堂中,摆摆手道。
于可远和俞占鳌赶紧起家,朝着高礼作揖一拜,“拜见伯父。”
“哦。”高礼有些绝望地应了一声。
“于家这一宗,就于公子一个男人,我们若将你带进高府,岂不是要于家绝后?这可不可,我们家干不出如许缺德的事。”
大夫人给马嬷嬷使了个眼神。
于可远又笑了,“可我从未自夸读书人,更没有对旁人说教,我嘛,就是个地隧道道的费事小农,前贤的文骂的可不是不通古今的我,而是专指你如许的废柴读书人。”
入秋顿凉,幸自摄卫。寒暑无常,伏维保重自爱。
哪何如,于可远又发作了,“甚么狗屁的糟糕大夫,也要来给我看病!我不承诺!”
郑耀昌脸唰一下就变青了。
郑耀昌瞅了瞅高礼,又瞥了眼于可远,恭敬地回道:“伯母,这信大抵就是要府上重立婚约,将于可敬的名字改成于可远,再将于可远的户籍牵到邹平,但愿获得叔父的复书。”
他本觉得,信是于可远所写。
于可远道:“这如何能怪我呢?早就给你们家送过三次信,一次都没回过……”
郑耀昌猛拍桌案,从凳子上站起,瞋目瞪着于可远,“非是长辈失礼,但于公子实在过分,再如何说,于家和高家是有姻亲的,于公子来府上,大娘子各式照拂,任因为公子招惹是非,也从未红过脸。于公子何必这般咬死不放?于公子如许做,置二伯父和三蜜斯于何地?就算是费事人家,最起码的礼节,父母还是该教的。”
“咳!不怕大夫人您笑话,端庄籍没读成,恰好将骂人的书背了一遍,专门经验那群自发得是的狗屁墨客!”于可远嘿嘿笑着。
张口是钱,杜口也是钱,堂堂高府大娘子,那里和如许的奸商后辈打过交道,被气得眼皮直往上翻,恰好刻在骨子里的端方和仪态,让她必须哑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