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泪恹恹地长吐几口气,想着这年初,到处产生“原胜利被告,虎伥成正犯”的事儿,她可不能被动挨打,蓦地起家,利索地从榻上跳下来,边往外跑,边喊道,“我给天子存候去了。”
剪春情神不定地点点头道,“恐怕事儿还不小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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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时笑道,“随便格格如何说,归正这盘棋是我赢了。”
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,零泪忍不住问道,“傅恒,你说阿四那边会查出甚么成果吗?”
傅恒没有答话,只是一揖礼,让她先走,他紧跟在后,随她往三阿哥的住处去了。
“哎哟哎哟,背后伤人,算甚么豪杰,有本领我们明刀明枪地来!”
他绕到棋桌劈面坐下,气定神闲地落下他的第一子。
“姐姐,我如何感觉要出事啊?”花笺深吸口气。
“没甚么意义”,她昂首望望天气,“快中午了,我要去熹妃娘娘那儿用午膳了。”
“赢就赢呗”,她秀眸闪闪发光,嘴角还带了点莫名的笑意,“赢到最后,那才是真正的赢家呢。”
傅恒冷酷的眼往他红肿的脸上瞟去,“我是多罗格格的侍卫,她发话不让进,即便是皇上来了,也不能进。”
她瞄瞄一向站在门口没动地儿的他,不耐道,“你们兄弟俩都是这么费事,又不是没穿衣服,莫非还怕人看啊。”
剪春与花笺对看一眼,仿佛忘了点甚么事儿,低头一看手上端着的水盆和帕子,坏了,“格格,您还没洗漱呢——”
院外的人,如热锅上蚂蚁,不断地来回踱步,目睹傅恒这尊门神堵住来路,他实在无计可施,只能扯着嗓子大喊,“三阿哥——”,话未喊完,傅恒一耳光就扇在脸上,他忍着疼,再要张嘴,又是一耳光扇在另一边,他委曲得抹着眼泪,“没有这么欺负人的!”
“格格这话是甚么意义?”他俄然笑容一敛,灵敏地发觉到点甚么。
“哟,三阿哥,棋艺大涨啊。那句话如何说来着……对了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”,零泪笑呵呵地双手托腮看着他,“不过,想要赢我,你还差得远呢”,一子落下,又洁净利落地赢下一盘。
这声音是……赶快点亮一旁的铜烛台,目光落到她的面上时,两人都呆住了,“格格,如何是你啊!”
“甚么多罗格格啊,迟误我家主子的大事,就算是和硕格格都担待不起”,说着他就要硬闯出来。
傅恒冷冷一笑,“等格格下完了棋,你天然就能出来。”
“那你必然是胸有成竹啦”,她往棋桌前一坐,“来吧,我们就大战个三百回合,比比谁的棋艺更胜一筹。”
她这是有多大的棋瘾啊!弘时苦笑地撇了撇嘴角,但转念一想,若能借着下棋一事与她化解嫌隙,乃至能再近一步,这才真真是一招妙棋呢。他不由浅笑着走到她的身边,应战道,“我昨夜已经把五子棋研讨透辟,此次必定不会再输你。”
等弘时换好衣裳出来,零泪已迫不及待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一子,“从速的,早点赢下你,我早点去熹妃那儿用膳。”
弘时抿抿嘴,太阳穴微疼,他就奇了怪了,一个连《三字经》都不会背的人,竟能把五子棋玩到入迷入化!贰心灵有些受挫,但嘴上毫不承认本身技不如人,一扫棋盘,“再来。”
直至入夜,既没有弘历,也没有弘时的动静传入宫。暴风雨前一贯是死一样的沉寂,零泪在竹子院内有些坐立不安了,到底是哪边占了上风呢?固然弘历也算是夺目聪明,可论起奸刁诡诈,他远远不是他三哥弘时的敌手。
哒哒哒……仓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,他正要迈腿进院时,迎头撞见一人,一愣,“快让开,我是三阿哥府的家仆,有要事和主子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