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靖见状,脚下紧行了两步入了正厅,躬身行了见礼。
秋玉双眸透红,恨不上上前撕咬环儿,恨恨啐道:“枉我当日那般汲引你,竟生生养出只白眼狼来!”
环儿心底长舒了一口浊气,至此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沈辛夷面露难色,涩然道:“自昨儿夜间便不见了人,丫环婆子亦寻了几遍,也未有任何动静。”
这环儿再次得了脸面,众丫环婆子自有一段阿谀奉迎话儿。环儿卧于榻间,看着世人各色嘴脸,心中嘲笑出声道:
“是,奴婢……不敢欺瞒。”环儿强撑着坐正,喘吁吁地回道。
那环儿本见世人皆向着红凝,心下早有不满。现下有了这般不测之喜,自是大喜过望。也顾不得本身肩伤撕扯,忙不迭叩首谢恩。
环儿立起家子,急声争说了两句,便娇喘细细地歪倒于椅中。
那银簪也就成年男人的巴掌是非,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,模样小巧精美,簪身上尤挂着阴干的血污。世人一瞧,便知这是凶器无疑了。
“说的也是,就依张叔所言。”沈辛夷欣然同意。
红凝姐姐,一起走好,mm在此伸谢了。如有来世,还请牢记,欲为花中魁,莫怜叶下草。
“奴婢是见秋玉姐姐忙着夜宴的事儿,得空兼顾,便自作主张拦了活计,替她去寻红凝姐姐的。“
“环儿,你且将昨儿的事,照实奉告张管事,自会有人替你做主。如果胆敢欺瞒,我也是容不下你的。”沈辛夷敛容说道。
“昨儿夜里,我便瞧出了你的非常。又顾念着人多,这才未曾细问你。”沈辛夷面色沉沉,厉声问道:“昨儿夜里若不是这丫头命大,便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。如此,你还要包庇红凝吗?”
逾时,便见桂枝搀着环儿远远而来。那环儿昨儿夜里折腾了半宿,才堪堪拣回条命来。目今,因着是沈辛夷的传唤,才强撑着病体挣扎起家。待进了正厅,业已是面如金纸、残喘微延。
秋玉听环儿此番添油加醋,再也忍不得心中怒意,大声呵叱道:“住嘴!红凝也是你说得的!你是得了谁的好处,这般往红凝身上泼脏水,非要生生逼死她才肯作罢吗!”
“如此,老奴便献丑了。”张靖抚须笑道。
沈辛夷见环儿颤索索的卧于地上,不由心生怜意,恐委曲了她,便笑道:“你且归去好好养伤,待明儿身子骨大好了,红凝的缺便叫你顶了。”
秋玉不等沈辛夷叮咛,早差了小丫头将环儿并相干人等传来。
环儿心下嘲笑连连,委曲道:“奴婢园里转了两圈,好不易才在湖边寻见了。谁知还未曾说话,红凝姐姐便要打要杀的。”
沈辛夷蓦地拍案,喝道:“秋玉,你还不说实话。非要我寻了别人来问,你才断念吗!”
沈辛夷闻言,便是一愣。此事原系内宅之事,如果论起来,本不该说与张靖这一外男晓得。可现在张靖既借了邵长韫的名头,少不得便是爷的意义。既是如此,必是要卖个面子与张靖。
“红凝才不是这般人,虽说一双嘴皮儿尖似刃,可这心比豆腐还软,又怎会得理不饶人。”秋玉忍不住替红凝辩白一番。
秋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惶惑说道:“夫人,我与红凝自小一处长大,又怎会不知她的为品德性。红凝就算再如何凶暴,也不会生出杀人的动机,这必定是那里有了甚么不对。”
沈辛夷随便瞥了一眼,便阖下双眸,语意清冽道:“秋玉,你一贯与红凝交好。这簪子,想必你也认得。”
张靖本就不擅机谋之术,脑中早就一片乱麻。目今见沈辛夷相询与他,干脆将一应猜忌尽数撇开,沉吟道:“这般看来,统统争议皆出在红凝那丫头身上。依老奴之意,还是先别呈报官衙。将那丫头寻返来,再做筹算。夫人看这般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