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奴婢……不敢欺瞒。”环儿强撑着坐正,喘吁吁地回道。
逾时,便见桂枝搀着环儿远远而来。那环儿昨儿夜里折腾了半宿,才堪堪拣回条命来。目今,因着是沈辛夷的传唤,才强撑着病体挣扎起家。待进了正厅,业已是面如金纸、残喘微延。
沈辛夷见环儿颤索索的卧于地上,不由心生怜意,恐委曲了她,便笑道:“你且归去好好养伤,待明儿身子骨大好了,红凝的缺便叫你顶了。”
沈辛夷随便瞥了一眼,便阖下双眸,语意清冽道:“秋玉,你一贯与红凝交好。这簪子,想必你也认得。”
环儿遮唇挑起一丝嘲笑,斜眼看向桂枝。桂枝会心,自袖中取出一只细银发簪,呈于世人面前。
红凝姐姐,一起走好,mm在此伸谢了。如有来世,还请牢记,欲为花中魁,莫怜叶下草。
张靖凝目细思,红凝这个丫头也算是他自藐视大的,脾气操行没有不知的。可方才环儿这丫头,句句直戳红凝死穴,难不成这此中另有别的原因。怎奈红凝那丫头又失了踪迹,诸事皆是环儿的片面之词,如果全然信赖,未免又过分果断。
“奴婢是见秋玉姐姐忙着夜宴的事儿,得空兼顾,便自作主张拦了活计,替她去寻红凝姐姐的。“
“环儿,你且将昨儿的事,照实奉告张管事,自会有人替你做主。如果胆敢欺瞒,我也是容不下你的。”沈辛夷敛容说道。
秋玉不等沈辛夷叮咛,早差了小丫头将环儿并相干人等传来。
张靖推委不过,谢恩坐下,直入主题道:“爷传闻昨儿夜里出了些不对,唯恐夫人并两位姐儿吃惊,特差老奴过来问问。”
沈辛夷心中了然,轻叹道:“昨儿夜里,不过两个丫环儿负气拌嘴,谁知竟见了血。张叔既来了,少不得要请您老给明断明断。”
“那老奴明儿就发下赏格,晓谕世人。”张靖抚须而笑,出言将此事敲定。
自此,这环儿又是另一番六合。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,我们后文渐渐叙说。
环儿眸中冷寒一闪而过,咳喘了几声,声泪俱下的哭道:“秋玉姐姐,环儿知你一贯与红凝姐姐交好,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。环儿也……也未曾想到红凝姐姐会下此狠手……”
沈辛夷蓦地拍案,喝道:“秋玉,你还不说实话。非要我寻了别人来问,你才断念吗!”
环儿心下嘲笑连连,委曲道:“奴婢园里转了两圈,好不易才在湖边寻见了。谁知还未曾说话,红凝姐姐便要打要杀的。”
“昨儿夜里,我便瞧出了你的非常。又顾念着人多,这才未曾细问你。”沈辛夷面色沉沉,厉声问道:“昨儿夜里若不是这丫头命大,便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。如此,你还要包庇红凝吗?”
“姐姐……环儿没有扯谎。”环儿见沈辛夷面有不忍,干脆扑倒在地,病体颤颤难矜持,尤痛哭道。“环儿是明净的,求夫人做主……”
秋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惶惑说道:“夫人,我与红凝自小一处长大,又怎会不知她的为品德性。红凝就算再如何凶暴,也不会生出杀人的动机,这必定是那里有了甚么不对。”
那环儿本见世人皆向着红凝,心下早有不满。现下有了这般不测之喜,自是大喜过望。也顾不得本身肩伤撕扯,忙不迭叩首谢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