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太医固然朴重,但也明白,要停歇娴贵妃的肝火,或者说停歇二皇子一党的肝火,除了还没被抓住的祸首祸首,总得有人先行享福消火。
另有两日的时限,卢太医也没将话说死,只说统统太医已尽力以赴,只是机遇迷茫。
有真脾气的太医,直接拍案而起,“说的好!我同卢太医一道去面圣,皇子的命根子莫非比性命都值钱不成!”
卢太医此言掷地有声,他并非气度宽广,对这些曾经冷待他的同僚不计前嫌。
但自从卢太医在京郊,和容晚玉阿月一起处理了京郊时疫一时后,这类架空便变本加厉起来。
固然二皇子的伤势难愈是一个坏动静,但见卢太医如此硬气,加上他此前建功不小,天子也算是有些赏识。
刮骨香之事不能提,卢太医没回那人的质疑,只是挺直了腰背,“既然被点做你们的领头人,便是拼尽尽力也要一试。诸位,我们各家为医,哪一个不是祖辈上百余年的相传,每一个大夫,都赛过成千上万本的医书,我们多活一天,便能多救活一人,岂能折戟在此!”
他只是身为一个大夫,实在可惜,让这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因为这好笑的启事葬身。
“天子一诺,天然无悔,你可当真想好了,免其他人之罪,本身来受?”
等卢太医走了,德贵见机给天子端茶捶背,成心偶然道。
“反正这病看不好,娴贵妃总要寻个大夫出气,与其我们都赔命,不如我一小我揽了。我这就去请见陛下!”
“有劳公公。”
有太医难掩自愧地站起来,冲卢太医作揖,“此前各种......对不住了。”
但也有人还是不看好,乃至有些自暴自弃,“陛下想来宠嬖娴贵妃,此番二皇子如此受难,便是娴贵妃拿我们出气,陛下想来也只要应允的,你去求陛下,又有何用?”
自从二皇子伤重,太病院的大半的太医便留在了二皇子的宫殿。
要么是为了逢迎陆院判,也挤兑卢太医,要么就袖手旁观。
“臣无悔。”
现在和卢太医一道被指派给二皇子看病的太医,有很多之前还挤兑过他。
背后,是陆院判,担忧卢太医遭到天子的赏识,会影响他在太病院的职位,也记恨卢太医让他在时疫一事中出了丑,以后没少挤兑卢太医。
卢太医也笑出了眼泪,伸手擦了擦眼角,“本日,我先去面圣尝尝,实在不可,我们再一同请奏。”
“此事,娴贵妃非常悲伤,常日养着你们太病院,莫非这点伤都治不好吗?”
卢太医本就是个直脾气,他被陆院判推到了主治大夫的位置,一开端也想着极力救治。
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这都畴昔五日了,他的命根子现在已是一团死肉,能有甚么转机!?”
“是啊,他闹不出性命了,也不能拿我们的性命做抵啊。”另有促狭的,在这严峻的氛围中说了句打趣话。
卢太医沉着脸坐在椅子上,思来想去,俄然重重一拍桌。
太病院的大夫,比平常大夫更见多了勾心斗角之事,天然也不乏站队的,曲意巴结的。
可现在看来,比起在宫中,当一个治不好病就被砍头的陪葬品,还不如在宫外萧洒安闲,起码能有命,将这祖祖辈辈的医术传下去。
卢太医进了御书房,聊开衣袍往地上一跪,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,开门见山。
肯定二皇子那处已是有力转头后,也不肯哄人,想着说出真相。
能做到太医的位置,年事都不算小,在宫中奉职半生,都没想到最后会折在如许一件事上。
很快便走出来引卢太医入内面圣。
和他一道的太医天然不肯认命,七嘴八舌地将他压住,说甚么也要拖到七日期满,等候着无人信赖的古迹呈现。
“此前,陛下曾许臣一诺,臣不求其他,只愿陛下准予臣单独应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