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也是被这孔兴燮的辩才打败了,提及来头头是道,实则狗屁不通。当下嘲笑道:“那么袁崇焕那边,你孔先生又如何解释?这常平仓中粮食不翼而飞,你孔先生又如何解释?”
“朕倒要看看,你衍圣公就此除爵后,你北宗一脉有何脸孔,去按住大成至圣先师的棺材板儿!”
“心中无国无君,是为不忠;背诵祖宗学说,是为不孝;曲阜一地,田产大半归于你家,置苍存亡活于不顾,是为不仁;只顾推辞任务,不顾盟友死活,是为不义;不见前宋故事经验,私通建奴,全然不想建奴入关以后神州陆沉地惨状,是为不智,事光临头,敢做不敢为,是为不勇!”
不敢闪避的孔兴燮被一脚踹翻在地,翻身起来后,还是恭恭敬敬地跪好,哀声道:“陛下,门生委实不知陛下所言究竟是何事,陛下所说那些事情,门生一概不知啊陛下!”
崇祯道:“讲!”
说着说着,崇祯倒是莫名地气愤了起来,怒声道:“也罢,你北宗高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门生,未曾参军效命,朕不怪你。但是现在呢?嗯?!”
被崇祯俄然间的暴怒给吓了一跳的孔兴燮倒是再也忍不住,双腿间一热,就此失禁。
崇祯踹了孔兴燮一脚以后,倒是心中肝火稍息,接着道:“偌若建奴入了关,便是又一次地崖山之事。只不晓得,故宋尚且有十万士子齐蹈海,我大明又有多少士子嫌水凉!”
顿了顿,给了孔兴燮一点儿思虑的时候,崇祯才接着道:“以是朕很猎奇,他元好问是如何想的?嗯?!尊忽必烈为儒学大宗师?若大成至圣先师泉下有知,不晓得会不会被你等气得再死畴昔一次?嗯?!”
崇祯此时直感受心头有一万头草原神兽奔腾而过,除了宿世在电视和收集当中,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:“不晓得么?这常平仓的粮食,都到了通州李三才之子那边?只待运往辽东了罢?”
也不等孔兴燮说话,崇祯接着道:“若说他孔士行乃是忍辱负重,为了保全衍圣公一脉的祖地,朕也能接管,但是他既然受了胡虏的册封,又如安在太祖高天子即位以后受了我大明的册封?倒是绝口不提让爵南宗一事?”
孔兴燮却辩道:“回陛下,门生向来不识得袁都督,故而不知陛下所要解释,究竟是何解释。至于常平仓,更是与我孔氏无关。门生痴顽,不能明知陛下之意,望陛下恕罪。”
孔兴燮跪在地上,已经是满头大汗。崇祯固然说的是元好问,只怕同时也说的是北宗孔氏的这些人。依着崇祯现在话里话外的意义,只怕北宗难以讨得了好儿。
孔士燮讪讪不能言,崇祯倒是不管不顾隧道:“朕亦自知学问不高,故而挑选多看书,《公羊传・庄公四年》:“九世犹能够复仇乎?虽百世可也。便是前汉时孝武天子,亦曾赞庄公曰:“襄公复九世之仇,春秋大之”,朕想问问你孔先生,太祖高天子北逐蒙元之时,你北宗又做了些甚么?”
崇祯道:“嗯。前唐之时,魏征也曾说过,蛮夷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强必寇盗,弱而卑伏,不顾恩德,其本性也。便是前宋苏学士亦曾有言,蛮夷不成以中国之治治之也,比方禽兽然。”
见崇祯掩鼻退后了一些,孔兴燮这才认识到本身在君前失礼,也顾不得身上衣衫难受,赶紧叩首道:“门生失礼君前,罪该万死,望陛下恕罪。”
崇祯倒是轻笑道:“孔先恐怕甚么?朕又没说要把你如何样不是?”
孔兴燮持续道:“陛下,自前宋白文公开端,程朱理学便大行其道,固然还是尊我孔氏为衍圣公,但是又何尝是我孔氏家学?此中多有违背先祖圣训之处,但是时世需求,我孔氏又如何挡得天下局势?请陛下明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