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东西,变了就是变了,她早已了然。
夏侯蓉不动声色,笑道:“女人真是诚恳。传闻女人琴艺卓绝,本日本宫姐妹恰好进宫,可否有幸一同听听女人的弹奏?”
陶望卿怎不明她意?虽早疼出一头汗,仍说操琴赔罪。这一弹,十指连心――
早知夏侯蓉是不会让她的婢女去宣德殿的……
刘芳微微一惊,却没有退。
她略一狠心,用力一挥。陶望卿吃痛,果跌开了手。
这一叮咛,无疑是将陶望卿的路堵死了。让人取汤到宣德殿,是要明显白白奉告陶望卿:她的人会守在宣德殿路上,毫不成能让她的侍女靠近,她的侍女只能乖乖回她那寝处取琴,别希冀搞甚么小行动!
夏侯蓉和石若娴相视一眼。说来,这陶望卿的脾气还真是有丝古怪,她明知卫子夫不喜,进宫以来,却晨昏定省,每天必到卫子夫寝宫给她存候。
“传闻嫣妃常日和蓉mm交谊不错,嫣妃现在所为不刻薄吧,这事……”
陶望卿上前,缓缓伸出本身一双手,那双手泡肿胀红,有些处所乃至已经烂开,排泄血脓。她道:“霍侯,统统错都在陶望卿,嫣妃只是美意互助。”
此时,她眸含热气,却仍傲然反问:“我是欺负她又如何?霍侯这是要折断若嫣的手?”
来的是卫长公主刘芳。
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,握紧双手,道:“言则,公主以为要如何办?任陶望卿双手残了,届时太师见怪下来,折了对蓉妃的宠嬖才好?”
在接到采薇哭报的时候,石若嫣正将信装入函内。
虽早有几分预感夏侯蓉必伤陶望卿,但到得天井,石若嫣还是吃了一惊。陶望卿遭了很多罪,若她再迟些许,她一双手便半废了。
这位公主来头不小,年纪虽只比众女大二三岁,身份却比刘乐还要短长,只因她乃武帝长女、刘据刘乐之姐、武帝最爱好的公主。卫子夫和武帝俱是对这位知书识礼的谦谦公主甚是喜好,乃至答应本身最敬爱的侄子霍光娶她为妻。
公主时随霍光进宫向卫子夫存候。宫中女眷、诸子,都对她甚是恭敬珍惜。当日法场监斩,她也随夏侯蓉和刘乐一起过了去,只是以面纱覆面,百姓不识罢了。
只是,夏侯蓉岂是个善主儿?跟在卫子夫身边多年,自练成了她的一套。她一笑点头,又道:“如此甚好。冬青,你到膳房去看看参汤熬好没有,好了便给太师送去;秋兰,你回寝宫取琴,让上面的人筹办香炉和净手水。”
夏侯蓉一怔,随之冽然点头,“姐姐说得对。”
刘芳忙低声道:“子孟,是我的不是。嫣妃但愿在太师面前更得欢宠,摆了蓉妹一道,我忍不住说了几句。”
男人,亦即霍光冷冷问她,墨眸中燃着一抹厉色。
虽克日不得已偶找霍光传信,但刘芳在时,石若嫣毫不到卫子夫寝宫去,对这女子能避则避。旧事虽已畴昔数年,但她怕本身一见,还是会忍不住想杀了这个曾经友情不错的女人。
短短几句话,便将这些年来她为和夏侯蓉好好相处、为求得一居住之所的尽力全数勾消,刘芳公然是刘芳。石若嫣浑身颤抖,却笑得动容,身侧右手被沉默的陶望卿紧紧用伤手握住。陶望卿晓得她想做甚么,但是,不可。
这个身穿腾金白绣长袍、腰绾镶玉锦带的男人便是此中之一。
她冷冷盯着石若嫣,“我终究明白,为何你会得太师宠嬖,因为你真的有‘心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