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一声嗯,似喃若嗔,如糯软绵且带俏,令闻声的人神情为之一顿,心神尽皆悸摇。其仿似早已司空见惯,宛尔一笑,轻步移至矮案边,提起一壶酒,漫声道:“诸位郎君意欲结友,宋祎闻之甚喜甚羡,惜此身为女儿,不成同缔。愿以一酒,与诸君携心相遂!”
刘浓淡淡一笑,鸣琴需合表情而行,此时恰好。
“嗯。”
思及此处,唤来侍从,一阵低语叮咛。
古音八八,笛声最宛。
女婢亦步亦趋的跟着,心道:小娘子,恼了……
许是琴音过于揪心,袁女皇抚得稍重了些,盘于膝上的明白猫吃痛,猛地窜到廊上,将两只前爪斜斜伸展到极致,浑身一个抖擞,如雪团骤放。
小郎君想练字了。
出了萧氏红楼,乘舟而返。
……
“然也!”
半晌。
渐尔退走。
其度步迈至窗前,目逐烟起云幻,一时情动不成自耐,遂双手把栏,概而歌之:“蹙蹙兮楼红,危危乎尺百;有子七人,缔结为友。悠悠兮天苍,茫茫乎世荡;有子七友,吐酒作歌。古来天骄,持戈纵马;今方雏雄,振翅捭阖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食盒中装着四碟糕点,刘浓明显不饿,谁知她刚将盖子揭开,浓烈香味扑鼻而来,顿时感觉饿了。荷香翠珥糕,入口即化,甜而不腻、回味悠长,暗赞:嗯,不错,绿萝的厨艺大涨,快赶上余氏了……
墨璃轻声问道:“小郎君,要鸣琴吗?”
“来福,我没醉,走吧!”刘浓轻声说着,朝着来福眨了眨眼睛,未接青梅却借着来福的双臂,行动盘跚的往外挪,仿若醉得短长。
为安在此!
……
刘浓吃完最后一块糕点,对劲的笑了笑,双手作拳一对,缓阔双肩,揉了揉手腕。
宋祎浅浅一笑,再度一个万福,携着几名女婢杳杳漫去。行至一半,顿住身形,未回顾,淡声道:“诸君结于红楼,当为红楼七友。”再不断留,绕过屏风,消逝于世人面前。
顿时,惊起纹波众多,若抖锻。
“喵……”
桓温沉沉而赞,似恐声太高,惊住面前人。随后,恍然一悟,摇了点头,面呈涩然。搓手笑道:“海量矣,此乃何酒,嗅之便已如此浓烈!”
绿萝心巧,晓得小郎君稍事小憩后,定会复兴来练字,一向侧耳聆听,因而行动便比墨璃快得半分。身子俏俏一旋,顺手便提起了食盒,再度一个扭腰,则已入了书室,眼睛一眨,甜甜笑道:“小郎君,饿吗?”
桓温为最末,抱着酒壶痛饮,待得目炫耳热后。
萧然道:“红楼七友,甚好!”
长廊的另一头。
周义将将踏出院门,刘璠“唰”的一挥袍袖,跨入室中。
“走吧,其人即便不得此运,亦不成小觊。”
来福浓眉一跳,瞅了瞅那些醉得乱七八糟、丑态毕露的郎君们,嘴巴斜斜一裂,沉默偷笑,心道:我家小郎君,就是聪明。
手中,塞过一枚青梅。
世人皆赞,一时欢乐。
月光遍洒楠木廊,如镜水荡。
身侧之人渭然长叹,他恰是日前在城门口讥问刘浓‘华亭在何’之人,现在却轮到本身被人赶扫出庭,真是时矣命矣。
当下,世人再细论年代长幼。袁耽自是为首,其次谢奕、褚裒、萧然、谢珪、刘浓。
少倾,院墙上白线一晃。
“噼里啪啦……”
稍徐。
三坛竹叶青排摆亭侧,尽空。
刘浓悄悄心惊,左手微微颤抖,不着陈迹的以右手抹过,浑然荡于无形,揖手淡声道:“原是宋小娘子,刘浓见过!蒙以赠曲,刘浓谢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