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便大步踏出院中。
三坛竹叶青排摆亭侧,尽空。
一觉醒来,青铜雁鱼灯吐着光,鹤纸窗浮呈水白,已入夜。
世人皆赞,一时欢乐。
浅浅一声嗯,似喃若嗔,如糯软绵且带俏,令闻声的人神情为之一顿,心神尽皆悸摇。其仿似早已司空见惯,宛尔一笑,轻步移至矮案边,提起一壶酒,漫声道:“诸位郎君意欲结友,宋祎闻之甚喜甚羡,惜此身为女儿,不成同缔。愿以一酒,与诸君携心相遂!”
此音却似箭,箭箭插云霄。
“不消了。”
女婢嘴角一弯,冷静行至楼中,对着自家小娘子万福道:“小娘子,果不其然,他逃了……”
身侧之人渭然长叹,他恰是日前在城门口讥问刘浓‘华亭在何’之人,现在却轮到本身被人赶扫出庭,真是时矣命矣。
月光遍洒楠木廊,如镜水荡。
渐尔退走。
长廊的另一头。
“妙哉!”
三两步窜至亭中,见小郎君双眼迷蒙,斜依亭柱,摇摇摆晃似站不稳,从速上前一把扶住,疾疾唤道:“小郎君!怎地又醉了?”
一饮,尽壶。
悄悄下床,行向前室。
淡淡芥香袅浮,统统温馨而安适。
袁女皇伸出根葱嫩玉指,悄悄在唇边一靠,眼睛垂垂眯起来。另一支手跟着琴音的起伏,缓缓的抚着蜷于腿间的猫。这猫浑身乌黑,眼若碧珠,长长的髯毛伸展若翅。
来福浓眉一跳,瞅了瞅那些醉得乱七八糟、丑态毕露的郎君们,嘴巴斜斜一裂,沉默偷笑,心道:我家小郎君,就是聪明。
擒着青玉笛,身子浅浅下沉,朝着一干郎君款款万福:“宋祎,见过各位郎君!”
……
半晌,有个郎君揖手问道:“萧郎君,何故如此?怎可如此!”
为安在此!
来福知意,挑了挑浓眉,携着自家小郎君,逃得缓慢。
谢奕等人面色微变,纷繁揖手行礼:“见过!”
刘璠虚着双眼,看着周义身形没于转角处,面带嘲笑,不屑的道:“黄口小儿,沛郡刘氏岂会作别人之刀。”皱着眉头,微顿,稍稍一想,再次喃道:“嗯,刘浓不成不制……但这周义,亦得经验……”
“嗡、咚!”一声长撩。
……
“啪!”
将将行至曲折柳道,一眼便瞅见褚裒正伏在亭边狂吐,心中悄悄一惊,脚步迈得更快。
“嗯……有点。”
刘浓固然口含青梅未醉,但因竹叶青性烈醇厚,脑中不免有些昏沉。待至谢氏水庄,喝了墨璃煮的醒酒汤,还是感觉疲惫,遂卧床小憩。
堂中郎君闻言皆惊,纷繁停滞行棋、对弈,仓促转目投向扶梯口;待见其间下来者俱是上等门阀后辈,四下冷然一静,尽皆默而不言,神态各别。
将笔搁于双龙衔尾架中,眯着眼默念一遍。
闲杂人等一阵私语以后,只得忿忿拜别,有怒有怨皆不敢言。
宋祎微微一笑,捉着青笛朝着刘浓的背影虚虚一敲,随后回身便走,轻巧若蝶。
一曲终毕,刘浓端方衣冠,朝着红楼深深揖手。
当时,谢奕嫌室中局促不成尽意,发起至楼下柳亭中纵诗咏怀,世人附议,鱼贯而下楼。待将至大堂时,萧然瞅见其间有很多闲杂人等,眉头一皱,命侍从将堂中郎君尽数礼请至外。
绿萝心巧,晓得小郎君稍事小憩后,定会复兴来练字,一向侧耳聆听,因而行动便比墨璃快得半分。身子俏俏一旋,顺手便提起了食盒,再度一个扭腰,则已入了书室,眼睛一眨,甜甜笑道:“小郎君,饿吗?”
言罢,提着酒壶,举至浅笑着的点绛樱唇,缓缓作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