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便去,便去!”
因会稽学馆开馆在暨,来往皆是富丽的牛车,个个俱是高冠锦衫的青俊郎君。守门的甲士寂然列于城门两侧,对这些世家后辈稍事考核便予以放行。考核较简之启事则在于,北地世家朱门聚指山阴,所蓄养之精锐部曲列甲于此,谁敢前来惹事生非!是以,会稽山阴既富庶且安宁,方士夏侯弘曾置千钱于隐角,半日亦无人来拾,王导王司徒遂言:路不拾遗,由山阴而始。
会稽学馆位于城东。
褚裒大步而来,站在一旁细观,把那小狗苦楚的眼神尽揽于眼底,渭然赞道:“果然情深也!”说着,竟咏道:“蒲生我池中,其叶何离离……”
孙盛面露窘色,亦不知瞥见甚,笑道:“王谢此举,皆是以地唯余王谢!”
身侧锦袍人淡然笑道:“幼儒兄,此子弱冠而至山阴,想必是为肄业而来!其乃何人,不日便知!嗯,倒是那江东小步兵张迈,去皮即真矣!”
木屐将将着地,便听得远处有人放声而唤。随声而望,只见在城墙下,停靠着排排富丽的牛车,一群青俊郎君环围成圈,正相互挽礼对见。此中有个郎君最是奇特,宽衫敞着前襟,露着大半个胸膛,中有一撮黑毛。这尚不算甚,其怀中竟抱着一只小白狗,那小白狗受人指导亦不惊,反而举着两只前爪,有模有样的学人作揖。
“嗯!稍后若无,便往!”
山阴,会稽之郡治。
褚裒来过山阴,晓得些许,遂笑道:“安国莫惊,山阴非比别地!王谢袁萧等,并不拘后代外出!如果安国有兴,意欲偶遇罗敷,大可四下流玩,不定可得!”
二人随之而望,只见街面上行来一群女子,抢先之人着世家女郎打扮,颦颦亭亭,窈窕多姿;身侧则围着一群女婢,齐齐迈向一栋声乐画楼。
言罢,将手中的果子一抛,激得水中“咚”的一声响,绽起水莲作朵。便在此时,船尾梢公竹杆向下一挺,轻舟随即箭射而出,至半月桥洞滑过!
“唉!”
“吁!!!”
“瞻箦!”
褚裒笑道:“然也!”
褚裒揖手道:“钱塘褚裒!”
而此时,那小狗仿佛发觉仆人之意,冒死挣扎不出,便朝着张迈呜呜凄啼。张迈面呈窘然,心中虽有不舍,但还是沉声喝道:“小白,莫要鼓噪!”
小白狗:“呜……”
慢幽幽的声音至左边传来。
“哈哈……”
褚裒命随畴前去刺探,侍从回时低语几句,褚裒面色微变,随即跳下车仓促而往。未几时便已复返,木屐踏得啪啪响,面呈喜色,忿忿隧道:“安敢欺人太过!”
啸声起于微茫,清越胜笛,洋洋洒洒,似绕城郭不散。倏尔,张迈啸至兴处,将狗一抛,双手叉腰,啸声直若滚雷,隐闪轰隆,四野皆惊。
家中已有二白,岂可再有小白。
“哦!”
“嗨……”
就着惊眼,将着金日,二人对揖。
张迈朝着世人笑道:“诸位郎君,此乃张迈老友,华亭美鹤刘瞻箦!”
“瞻箦,妙哉!”
“妙哉!”
城门口。
刘浓洒然一笑,淡声道:“华亭有鹤,燕雀如何得知!各位郎君,别过!”言毕,将手半半一拱,随后回身扬长而去,放弃身后惊怒目光落满地!
刘浓眉梢轻挑,暗道:其人,身浑行浑而心不浑矣!
刘浓浅笑的神情,闻言而顿,心中怔怔的想:昔日,你欲以美婢赠我,我不授。现在又要将此狗赠我,我若取之,三宝之名,难道少一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