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将目光投向僧童。
真若仙家胜地。
刘浓见其神情冷酷,晓得是因为此次踏游宛拒其邀约之故,亦未放在心上,稍作见过后便徐步回到桥然、祖盛身边。而此时,那孟离已然于松下题目。
走得一阵,遇树横拦。来福抽剑欲斩,却被桥然拦住:“不成!”
少年郎君淡然浅笑,淡声道:“刘郎君安好,孙盛见过!”
待得后船挨近侍从与侍婢登陆后,世人便鱼贯而行。
“是!”
少年郎君站在断树前,歪着头思来想去,总感觉刘浓此言仿若包含深彻至理,可细细考虑时又好似总隔着薄薄一层,若雾里观山,辩之不清、道之不明。
言罢,略略阖首表示,随后挥着大袖翩翩拜别。桥然、祖盛亦不清楚这古怪郎君是何来路,天然紧随厥后,不与他胶葛。
有了!
“啪!”
恰逢此时,一声雄浑钟响远远传来,直若响在民气神中,洗濯着统统凡尘喧哗。
“啪啪!”
既不是以儒入道,亦不是以玄论道,愣不地冒出这类古怪之问,初度闻题的祖盛与桥然面面相窥俱是云里雾里,而刘浓则面显淡然,心道:此时的佛道仍属一体论玄!佛自西而来,却不得不依靠于道玄相释,不然难以逢迎天下门阀世家,这,不敷为怪!不过,这僧童出示之题以经庄互注,却很有蹊跷啊……若以庄子解之,该以何作解呢……
短短八个字,如冰坠地!亦如醍醐灌顶!
梢公飞出缆绳系于古柳,自蓬船中取出踏板,来福付船资十钱。
咦!
祖盛笑道:“瞻箦风仪卓绝,犹似孤鹤立于群野,任谁见得亦会多瞧两眼,不敷为奇!玉鞠,我看这松下三问亦不甚难,莫若你我上前答之!”
来福猛地挥着剑背朝着水中一拍,一条尺长大鱼顿时翻白。
祖盛性子最急,早已等得不耐,赶紧问道:“怪在何也?”
换路?
僧童跪坐于树荫下,面前搁着数十枚竹简,如果有人自傲可答出简中所问,便可上前请题。而其身侧尚悬有一枚小铜钟,不知用处在何。
桥然歪头瞧着祖茂,打趣道:“茂荫棋艺大涨啊,莫若你来?”
华袍郎君斜挑一眼朱红寺门,朗声道:“待三问答过,再咏不迟!”说着,渐渐回身掠一眼松下环围的郎君们,漫不经心的在刘浓身上稍顿,眉梢微拔,而后大步迈向寺墙内。
华袍飘冉,隐于朱红。
岛不在高,约模三十来丈,周遭却极广,听桥然言将近十里。本来是处荒岛无人问津,因近些年来岛中建得一所寺庙颇是灵验,渐而名闻吴郡。
与此同时,祖盛指着湖中叫道:“快!”
祖盛提着鱼凑过来一瞧,对局势似懂非懂,却故作深沉的叹道:“唉,瞻箦,局势已颓,莫若投了吧!”
三人见得此景颇奇,顿住脚步。
已然迟了!刘浓一剑斩落,来福便紧随厥后,提着刀三斩两斩将树斩作两段,随后用脚踢落斜崖。断树顺着陡坡一向滚,触地时碰然一声巨响。
统统人尽皆恍然一怔,随即心中猛地一跳,恰是如此啊,统统法生灭而缘起,皆是在:彼出以是,是以因彼。可若不是他一语道出,谁又可思及于此!
恰逢此时,不知何故,两只幼鹤齐声作鸣,叫声清越如啸。白衫郎君闻声而喜,从速从袖囊中取出几枚翠绿嫩叶,悄悄一抛。
桥然心细,瞥见了华袍郎君一顿即逝的目光,奇道:“瞻箦,此人你可识得?”
闻言,刘浓眉尖飞扬……
围观世人见其神态极是傲慢无礼俱作惊奇,摆布一问,竟然无人识得。便有那聪明眼尖者细细打量,见其眉色气度不凡,身着富丽锦纱,腰间所佩之玉亦极是宝贵,悄声道:“应是中上世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