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祖盛指着湖中叫道:“快!”
祖盛靠近一瞧,如果人跌下去,岂有命在!忍不住的咂舌道:“斩得好!”
“咔嚓!”
围观世人见其神态极是傲慢无礼俱作惊奇,摆布一问,竟然无人识得。便有那聪明眼尖者细细打量,见其眉色气度不凡,身着富丽锦纱,腰间所佩之玉亦极是宝贵,悄声道:“应是中上世家!”
刘浓与其了解于陆氏华亭别庄。
华袍郎君斜挑一眼朱红寺门,朗声道:“待三问答过,再咏不迟!”说着,渐渐回身掠一眼松下环围的郎君们,漫不经心的在刘浓身上稍顿,眉梢微拔,而后大步迈向寺墙内。
孟离?!
前者正欲辩驳,却恰好逢上僧童一声静咳。
待得后船挨近侍从与侍婢登陆后,世人便鱼贯而行。
刘浓凝神已毕,两指捏着棋子,稳稳落于盘中。
已然迟了!刘浓一剑斩落,来福便紧随厥后,提着刀三斩两斩将树斩作两段,随后用脚踢落斜崖。断树顺着陡坡一向滚,触地时碰然一声巨响。
孙盛是太原孙氏,原是中上门阀世家,南渡后落籍吴郡。
祖盛性子最急,早已等得不耐,赶紧问道:“怪在何也?”
祖盛挥手道:“莫若我先前去!”
恰逢此时,一声雄浑钟响远远传来,直若响在民气神中,洗濯着统统凡尘喧哗。
来福接刀在手,将将回过身,便见小郎君挥剑一斩。
祖盛拍掌大赞:“妙哉!”
刘浓踏至船头放眼一看,但见孤岛浮于平湖,满目皆是松柳郁郁葱葱;时有成群水鸟环抱而飞,鸣声呀呀一片,顿嵌画中。
桥然便将事情道出,本来此地寺僧换人了,现下寺僧叫法虔。以往踏游士子只要进献香油钱,便可随便在寺中咏题,只是门前所题不时改换罢了。而现在,这寺僧一换法则亦跟着而换,要何为松下三问。每答一问便可咏题一阙,若三问皆可答出,不但可咏题三阙尚将保存其题三年。如此一来,固然不是大家皆可题得,但无疑可使咏题之人名声远扬。
船蓬内,刘浓与桥然正在对弈。
祖盛提着鱼凑过来一瞧,对局势似懂非懂,却故作深沉的叹道:“唉,瞻箦,局势已颓,莫若投了吧!”
僧童言:“无在元化之先,何故为无?请以老子作答!”
祖盛笑道:“瞻箦风仪卓绝,犹似孤鹤立于群野,任谁见得亦会多瞧两眼,不敷为奇!玉鞠,我看这松下三问亦不甚难,莫若你我上前答之!”
换路?
梢公站在蓬船头,推了推头上竹笠,一声呼喊悠远,惊得飞鸟拍空簌簌而起,其眉梢轻扬默声而笑,取长竿探水。
而此时,在那两颗古松下,到处皆是冠带飘飘的士庶郎君,东一簇、西一簇,窃保私语群情纷繁。稍远一些的平整之地,露宿蓬帐竟连绵成片。
来福浓眉一跳,将手中重剑奉上,随后退后一步,回身朝着身后白袍道:“把刀给我!”
华袍飘冉,隐于朱红。
既不是以儒入道,亦不是以玄论道,愣不地冒出这类古怪之问,初度闻题的祖盛与桥然面面相窥俱是云里雾里,而刘浓则面显淡然,心道:此时的佛道仍属一体论玄!佛自西而来,却不得不依靠于道玄相释,不然难以逢迎天下门阀世家,这,不敷为怪!不过,这僧童出示之题以经庄互注,却很有蹊跷啊……若以庄子解之,该以何作解呢……
“唳!”
“咳!”
无在元化之先!
“是!”
刘浓轻拂袍摆,淡然笑道:“既已落子,何需再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