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刚好清风拂来,撩起袍角斜飞,心胸亦随之镇静,便朗声笑道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!”
行至此地,刘浓加快脚步,炼丹,会炸的……
渔夫在室中喝鱼汤,昂首时见刘浓踏向门口,起家笑道:“来得好!师妹,且看,是否乃美郎君尔?”
“格……”
刘浓悄悄一叹,见那几尾鱼尚在草中不竭扑腾,上前几步,提起鱼,递给渔夫,笑道:“人在山中即为仙,潜龙藏渊亦在天。渔家,觉得然否?”
孙盛踏前一步,向着墙内深深揖手,随后朝着右边青衣侍从稍稍作拱,温谈笑道:“若先生未归,可否容我等,入内拜见鲍夫人?”
“山若不高,仙何居之?水若不深,龙何游之?”
“扑!”
右边青衣侍从阖首行礼,答道:“鲍夫人,不见外客!”
刘浓早已在廊下辩出渔夫,心中虽惊却不奇,淡然踏至室口,揖手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葛侯,鲍夫人!”
……
与此同时,在这群刀客身后下方稍远处,有一翘石,甚大,拢得三丈方园。几名败落户正蹲在石下喝酒,中有一人身形极伟,举起酒坛一阵狂灌,而后将嘴一抹,瞪了下眼,低声骂道:“淡出鸟来!”
稍顿,再道:“嗯,我之问,你已答。另有两问,汝可愿答之?”
孙盛以拳击掌,渭然叹道:“瞻箦,壁人……”
褚裒挥手喝止侍从,淡声道:“何必难堪不识风雅之渔夫尔!”再对刘浓笑道:“瞻箦,你我不必为此绝望,走,上山!”
然,该以何作答呢?
林间不见道,四周尽是波折。青绿丛中,二十余名刀客正朝着山颠蒲伏默行,间或有横枝栏路,亦不敢抽刀而斩,皆谨慎翼翼环抱而过。更不敢行正道,恐为人所知,只得沿着山背漫爬而上。
刘浓一个揖手压住两人话头,而后笑问侍从:“可否容我老友亦入内拜访?”
啊?!!
此时,那渔夫已行近至前,提着鱼,叉着腰,再道:“人居山为仙,山势非高,神仙不居;龙游深涧,虾戏于浅,此乃世人皆知之理!我打渔二十载,武林水中只要大鱼,未见有龙也!这位郎君,怎地胡说呢?”
嗯?
“珠联生辉!”
“啊……”
褚裒靠着一株歪松,用树枝捣泥,边捣边笑:“天然之路难行矣,若非山中有贤侯,决然不至也!”
渔夫笑着点头,顺手捋了一把短须,却捏出一枚鱼刺,满不在乎的往袖上一擦,笑道:“嗯,汝便是珠联生辉、醉月玉仙、华亭美鹤刘瞻箦?”
“嗯!”
闻言,渔夫嘴上髯毛一抖,眉毛亦随之一跳,瞅了年青俊妇一眼,当即盘腿落座,捧起案上汤碗呼噜呼噜喝,再不作一言。
渔夫提着鱼,踩着青石直进,落得一行泥足印。
首级昂首瞟向山颠若隐若现的院墙,嘴里一阵低声细喃,眉头则愈锁愈紧。再环顾一眼身侧众死士刀客,此番阴弑,不胜利则成仁。来时郎君已有言在先,关内侯葛洪不成等闲视之,其乃广州太守鲍靓之婿;广州之地盗匪横起,其身侧定有身经百战之部曲相随,切不成粗心。何况,毫不成将身份泄漏,此等阴弑乃世家最忌,如果……将遭世家群起而攻之!
褚裒与孙盛见刘浓上前,心中虽不觉得然,但亦暗生微疑,待听闻渔夫如此对答,皆是缓缓点头。刘浓淡然一笑,亦不为意,持续上山。
未几时,世人来至一处平整地。面前,两松合围作牌坊,形如拱;一条青石巷子宛延而进,绝顶处是一所院子;白墙红顶,翠绿篱笆。
稍徐。
其心道:嗯,不成强攻矣!
孙盛深有同感,用衣袖抹去额间细汗,放目而致远,见得远方有山更秀,再瞅瞅四周,除却松便是柏,亦无甚出奇之处,遂奇道:“怪哉!此山非名山,亦不见雄浑娟秀,为何葛侯会择此而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