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盛踏前一步,向着墙内深深揖手,随后朝着右边青衣侍从稍稍作拱,温谈笑道:“若先生未归,可否容我等,入内拜见鲍夫人?”
一名败落户低笑道:“竹叶青不淡,那可浓着,割喉呢!大哥,为何昨夜我等……”
孙盛以拳击掌,渭然叹道:“瞻箦,壁人……”
刘浓眉间微凝,葛稚川之妻鲍潜光医术高深,犹擅针术、灸术!莫非顾荟蔚的针术是从其于她?如有所思间,已踏至院口篱笆处,有两名青衣侍从静守于前。
侍从点头道:“夫人只请最美的郎君,并无别人!”
微微点头,略加一拂,随即心平如水,淡但是视。
“我?”
“二位!”
抱坛者伸指一靠嘴,裂嘴默笑:“欲先取之,必先予之……”
渔夫在室中喝鱼汤,昂首时见刘浓踏向门口,起家笑道:“来得好!师妹,且看,是否乃美郎君尔?”
孙盛亦笑道:“然也,拜见葛侯为正理!”
鲍仙姑?!
沿着青石路行得小半刻,院子方尽显于面前。不大,只要两进两落,约模二三十间房。修建气势古朴,皆是木质。行于檐廊,悄悄瞥眼窗内陈列,简而不华。路过书室时,整整一墙竹简,看得刘浓心惊。再往里走,突见屋内有人高青鼎、排排药罐,几个小侍从正穿行于此中,添火加料。
行至此地,刘浓加快脚步,炼丹,会炸的……
“瞻箦,妙哉!”
“然也!”
林间不见道,四周尽是波折。青绿丛中,二十余名刀客正朝着山颠蒲伏默行,间或有横枝栏路,亦不敢抽刀而斩,皆谨慎翼翼环抱而过。更不敢行正道,恐为人所知,只得沿着山背漫爬而上。
右边青衣侍从阖首行礼,答道:“鲍夫人,不见外客!”
闻言,褚灾与孙盛齐赞。
“锵!”
然,该以何作答呢?
“嗯!”
三人皆怔,面相各别!
抽刀而出,照着身侧一株人粗松树猛力一插,刀嵌树杆,借力而顿形。来人瞅了瞅斜坡乱石,抹了把汗。
刘浓一个揖手压住两人话头,而后笑问侍从:“可否容我老友亦入内拜访?”
刘浓掉队几步,侧首笑问:“渔家亦是入山拜访贤侯么?”
再将手一摆作引:“郎君,请!”
褚裒与孙盛见刘浓上前,心中虽不觉得然,但亦暗生微疑,待听闻渔夫如此对答,皆是缓缓点头。刘浓淡然一笑,亦不为意,持续上山。
室中响起三个声音,刘浓闻声而怔,随后缓缓抬眼,渔夫面含浅笑,髯毛上则挂着一枚鱼刺;身着翠色对襟襦裙的年青俊妇笑容盈盈,面色微惊。但是,第三人呢?为何不见!莫非误听……
年青俊妇抿嘴宛尔一笑,歪头作想,瞅了瞅鱼汤,眸子刹时晶亮,随后笑道:“二问:鱼相忘于江湖,人相忘于道术。何为江湖,何为道术?”
“山若不高,仙何居之?水若不深,龙何游之?”
来人抱着树稳住身形,低头道:“首级,小人回禀……”
未几时,世人来至一处平整地。面前,两松合围作牌坊,形如拱;一条青石巷子宛延而进,绝顶处是一所院子;白墙红顶,翠绿篱笆。
三问!与三问有缘矣!
首级昂首瞟向山颠若隐若现的院墙,嘴里一阵低声细喃,眉头则愈锁愈紧。再环顾一眼身侧众死士刀客,此番阴弑,不胜利则成仁。来时郎君已有言在先,关内侯葛洪不成等闲视之,其乃广州太守鲍靓之婿;广州之地盗匪横起,其身侧定有身经百战之部曲相随,切不成粗心。何况,毫不成将身份泄漏,此等阴弑乃世家最忌,如果……将遭世家群起而攻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