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祎出身坑坷,初从王敦,后被萧氏收为义女,再入建康,跟从今后的明帝司马绍。此乃何意?刘浓懒得去想,只知宋祎乃身不由已。
刘浓洒然一笑,淡然一揖,将袍一撩,快步向宋祎而去。
槐道中,数十名甲士沉默肃立,铁盔上插着盔缨,阳光照在铁甲上,泛着夺目异彩,甲薄,华而不实。领头甲士按着刀,捺着沉稳的法度走来,朝着宋祎重重阖首:“娘子,可否起行?”
绿衣女郎淡淡的打断刘浓,刘浓缓缓抬开端来,只见她已回过了头,正看着远方的渡口,捉着青玉笛的指尖悄悄跳动,声音略冷:“君如何得知?”
稍徐,宋祎道:“君学问赅博,应知庄子梦蝶,人间真有梦蝶么?入蝶而不知非,倘倘洋洋,随风而泄。”声音轻软,似喃。
“不是。”刘浓答道,目光绕过宋祎,看向槐树道的绝顶。
“子泽留步!”
宋祎道:“尚知甚?”
丁青矜揖手道:“余杭丁青矜,见太小娘子。”
“暂借小娘子玉笛。”
刘浓道:“闻笛而知音。”
端着茶碗细品,茶荡碧绿,仿佛伊人。
绿衣女郎瞥了一眼美郎君,淡淡一笑。
闻唤,萧然浅笑含首。
“且慢!”
“只知音,宋小娘子,刘浓……”
“梅,梅花三弄。”
少倾,萧然悄悄一叹,沉声道:“瞻箦,君之美羽蓄之不易,君,理应爱之,惜之!”言罢,深深一揖,话未几言,尽在一揖中。
“哦……”
“晓得呢……”
“宋小娘子应知,刘浓居华亭,华亭靠海。海中有巨舟,舟上有轮匠,若乘风顺水,指日便可至他乡,他乡甚美,有青山绿水,亦有……”
这一刹时,统统的阳光皆笼于她的眼中,泛着波澜星辉。刘浓阔步走向她,至其三步外站定,深深吸进一口气,沉沉一个揖手:“若不肯往,刘浓可助。”
“刘郎君……”
宋祎却自他的眼里读出了别样的神韵,捉着青玉笛的手微微一滞。
“非也。”
“呜呜……”
二人并肩入内,萧然嘴角始终带笑,刘浓目不斜视,来福捧着锦盒亦步亦趋。
刘浓看着宋祎,面色还是平平,嘴角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。
舟已去,人杳远。
沿槐道而行,视甲士们的谛视礼于不见。
“助?!”
若真在南豫州,理应一探……
刘浓不自禁的一喝,宋祎闭了下眼,转首已是媚笑满脸:“另有何事?”
宋祎……
刘浓问:“丁郎君安在?”
四目相对,刘浓安然,萧然凝睇。
这时,萧氏管事凑上前,礼道:“刘郎君且往,丁郎君且随我来。”
她没有看丁青矜,就那么随便的指着刘浓,很高耸、亦无礼,却被她把握的极其天然。
刘浓站在山坡上目送。
“愿为小娘子鸣曲一首。”
萧氏管事答:“刘郎君且宽解,丁郎君已回,锦锻之事已无妨。”
等得三息,见刘浓未答,独自走到山草绝顶,迎着风,纹荡着一身的绿纱:“幼时,宋祎从师学笛,笛音陈迹斑显,问师何如,师曰:你我皆笼中之鸟尔,故,自缚于音。”言至此处,像个小孩子普通扬动手中的青玉笛,回目笑道:“若使日不落,若使山涧青,水流亦潺潺,结芦伴云眠,难道赛仙?”
宋祎回目俏顾,嘴角洋着朴拙的笑,一瞬又不见,以青玉笛指着刘浓:“君有大舟,君有美乡,何如,何如……宋祎不肯往。”不待刘浓说话,青玉笛再一点,又道:“君已非昔日,更若美玉也。离山送别,意已至也,宋祎就此别过,望君莫念,绿萝mm,君需顾恤。”言罢,媚媚一笑,欠身万福,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