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晓得了。”小女郎美美一笑,眷眷的伸了个懒腰,细细的腰身不盈一握。
两人相互依偎,寂静无言,刘浓心潮安静,揽在小女郎腰间的手,愈来愈紧。小女郎轻柔的笑着,当静到极致之时,蓦地仰首,媚媚的问:“另有何人?”
陆舒窈碎步飞奔至娘切身前,张氏一把揽住女儿,颗颗晶莹的泪珠滚出来,抚着女儿和婉的长发,喃道:“夭儿,莫再玩剪,莫再吓娘……”
左铃在君手,右铃在妾踝,但得相逢时,再不作分离。
“那,那你看着我……”小女郎心中怦怦乱跳,壮着胆量呼喊,微扬着直欲滴血的柔唇,眨着星眸。
抹勺奇道:“小娘子,不冷呀。”
小半日里,刘氏一向都是患得患失的,不时的遣人来送些东西,手炉、衣物等,仿似如许便能证明陆氏小女郎真的存在普通。
抹勺伸手探了下木盆中的水温,见盆侧的小木盒里放着澡豆,拿起来一嗅,淡淡的香气缭绕着,似有还无,皱眉道:“小娘子,我们走得急,忘带桃蜜豆了。”
一声阿父唤得陆玩怔了一怔,欣然叹了口气,竟然倾身问道:“唉,返来便好,可有冻着?”眼神暖和,满满的尽是垂怜。
“夭儿……”
陆舒窈格格一笑,牵着小静言的手,走向庄内,边走边道:“我才不怕阿父呢,阿父,阿父就像……”
抹勺道:“刘郎君,小娘子正沐足呢,稍后再来……”
“娘亲!”
陆舒窈与抹勺在中楼安息,居刘氏的隔壁。小女郎依着雕花窗,望着窗外的夜空,温馨的笑着。
稍徐,刘浓镇住了神,从怀中取出一枚画着斑纹的鸡蛋,笑道:“舒窈,且看这是何物。”
陆舒窈颤了下视线,低声道:“便若他所说,就像,就像纸老虎……”
“舒窈……”
……
窗口未闭严,风狼籍着案上的芥香,亦如娇好女子,婀娜袅袅。
铃声轻扬,飞出了窗,行走于廊的刘浓仿佛闻声了这铃声,嘴角斜斜上扬,在门口略作停顿,柔声唤道:“舒窈……”
刘浓微微一笑,对门口的雪雁低声叮咛,雪雁便领着抹勺仓促而去。走入帷屏中,但见小女郎端端的坐在崭新的白苇席中,嘴角带着滑头的笑。
“噗嗤……”
张氏微微一愣,点了点女儿的瑶鼻,垂怜隧道:“犹在活力呢,需得谨慎汝父竹节。”说话之时,细心打量女儿耳后,待见得绒薇还是若絮,心中顿时一松。
陆舒窈隐蔽回到吴县,行至雪桐口,陆老翻身下车,抹勺揭开帘,小女郎款款踏出来,只见娘亲带着小静言正守在庄门口。
小巧的金丝履软在案侧,鹅黄的对襟襦裙如水四展,边角处浅露着雪嫩一点,隐见一枚小金铃。刘浓心中一颤,也不敢多看,怕一时忍不住冒昧了她,走到她身侧坐下,捉着柔滑的小手,笑道:“本日临时歇上一夜,明日一早便回,可好?”
“娘亲,孩儿去了。”
刘浓背负动手,目送小女郎迈上车辕,紧紧合动手心中的金铃,昨夜陆舒窈摘下了左脚的金铃,放在他的手中。
是夜,无星无月,阖庄高低灯火透明。
“呀,我的祈福桂丸……”小女朗将鸡蛋捧在心口,眨着标致的眼睛,问道:“郎君,现下舒窈能够叫郎君为夫君了么?”(上巳节投溪鸡蛋,为桂花泡制,意指向月桂祈福。)
便在刘浓的手攀上颤颤危危的山峦之时,小女郎委实忍不住了,“嘤”地一声娇喃。
曲毕,小女郎在辕上缓缓直起家,搭眉掂足,眺望巍峨的刘氏庄园,喃道:“令夭,定会再来……”
小女郎身子颤个不断,两把小梳子唰来唰去,想展开眼看看又不敢,暗觉能够有事将产生,既有些怕,又有些喜,犹带着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