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忠臣,那就是对先帝极其尊敬,这尊敬承上启下,顺带着也把先帝独一的子嗣给尊敬着。现在内心怀着对朝堂上那位的尊敬之情,却要在本王这里图谋着大不敬之事,光想想,我都替这帮忠臣感到痛苦。
本王一挽袖,点头道:“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。”
几今后新帝即位。
皇宫城高百丈,已过了退朝的时候,朱红色的宫门紧闭。
何公公是宫里的白叟,服侍过三代帝王,见风使舵多年,练出的眼睛纯熟暴虐。他佝偻着腰,恭敬道:“贤王殿下对皇上的垂怜之情,六合可昭日月清楚。若先皇泉下有知,必定能放心了。”
官方到现在还在歌颂着先贤王的英勇善战和先贤王妃的忠贞不渝。在先贤王妃的临终嘱托下,我自小被皇叔命人抱入宫中,交予皇后亲身扶养。
现在先王已逝,少帝即位,我这个贤王倒变成了老臣不得不捧起来的天降大材。
而这个诡计的中间,便是小王我。
那禁军头领向中间一个傻乎乎呆立着的红缨小兵打眼色道:“傻愣着干啥!还不快去开宫门!”
送太傅到了门口,他仿佛终究想起了先前未说完的话,对本王笑道:“如果待到荷花盛开,老臣可要来看看,贤王这比得过化莲池的盛景,阿谁时候,请贤王可不要嫌弃老臣。”
因而本王考虑了半晌,考虑开口道:“嗯,既如此,那你留意一下这小将的身份。过几日将他带来见我。”
我看那几个肩舆走到拐角已然不见踪迹,点点头:“当然。”
皇太后为皇兄前后送了数批画卷来,却次次如同石沉大海,一去无踪。
皇兄本就生的仪表翩翩,言谈温雅能言善辩,更何况出身崇高,身怀帝王之材。在皇兄成年以后,替他指婚的王谢闺秀纷至沓来。皇后为他招募了一批画师,将京师里数位花容月貌的闺阁女子的形状□□细细刻画下来,放在景阳宫给他做参考。
那群殿下臣子推我上位的来由有三。
马车哒哒的响了一起,终究停在了皇宫前。
几位年纪半入土的老臣更唏嘘了,为首的那位老太傅抚了抚白胡子,皱纹极其活泼的更加深了一分:“贤王殿下体贴后辈的心,连老臣都为之动容。不过颠末太医诊断,皇上并无大碍。”
厥后,皇兄立业立室,龙袍加身,一日即位称帝。而本王则做了京都里一个名号安逸,在世人眼里权倾朝野的王爷,日日出入酒坊花坊,游山玩水。
当时候皇兄还未身染沉痾,日日坐在云湛宫,看着文官们参上来的折子,听得皇后对本王如有若无的抱怨,只不过一笑,一句少年无谓,随他去。
一堆折子看下来,沧州大旱,千亩良田颗粒无收,边关一带外族骚扰,甚是不好。
好一个唏嘘感慨顿挫顿挫展转起伏的不过。
本王身边的黑甲侍卫对本王有诸多不满。对于每日日落时分陪本王入宫,月出时再披星戴月而归,腹诽乃至抱怨颇多。
对于新帝,就算是最忠的老臣都心胸遗憾。对于这个在五岁时不测落马,经数位名医诊断,都点头感喟说此生只要十岁智力的孩童,就算再是忠心耿耿的忠臣,即便是要拥戴先王留下的独一血脉,可考虑到将来的一国之君是一个不分是非的孩童,都在内心酝酿着一个不忠的诡计。
内殿里,两旁的灯奴上点着熏香。是本王在熟谙不过的龙涎香,在整间屋子里满盈开来。
皇兄将那画卷从我手中抽出来,高低打量了我一眼,笑道:“说端庄的,别打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