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子悄悄一笑:“本来如此。阿泰,你且帮帮孔家小郎,吾等城中堆栈相会吧!”
宝马天然性烈,几近成了普世的规律。这几日之间,前后改换了几名仆人,即使是马儿也认生建议了脾气,不管孔晟如何拖拽,它愣是四蹄扎地纹丝不动,而马首倾斜,似是轻视地瞥着面前这位肥胖的少年郎,间或咴咴一声嘶鸣,蓦地一甩头,傲慢不成言。
一人一马,在断崖边上止住,较着劲儿,烟尘飞扬。
白马吃痛顿时长嘶举头,前蹄跃起,然后奋力向前猛冲了出去。孔晟一个措不及防,就被拖着沿狭小的山道向一侧奔去,狼狈不堪。
过往商客行人见状,都投来猎奇的一瞥,心道这少年郎是傻了不成,有马不骑!
白马的力量非常凶悍,孔晟固然并不知前面就是绝壁峭壁,但转眼之间就回过神来,反应极快,他没有再顺从与白马较力,而是顺势跟着马奔驰几步,然后口中大喝一声,双脚撑地,双臂蓦地绷紧,奋力往回一拽缰绳!
杨雪若躲在父切身后,眼睁睁地望着孔晟几近是半拽着那匹白马缓缓下山,神采更加庞大落寞。
阿泰镇静地大笑一声,单手拍了拍马首,白马就顺势奔驰了起来,越跑越快,扬起一溜尘烟。孔晟坐在顿时如同腾云驾雾普通,倒是也垂垂不再慌乱,定下神来。
白云子朗声一笑:“杨使君厚意美意,贫道心领了。但贫道马上要分开江宁赶赴关洛,就不叨扰使君了!使君,就此别过!”
他旋即挥挥手,朗声一笑,向白云子躬身长揖:“仙长,还请到府中安息,容杨某置素酒接待以尽地主之谊!”
白马冲刺的速率和力道竟然被生生刹住,马嘶长鸣――实在多数是惊惧慌乱的胡乱吼怒,它四蹄落地,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,那股势头顿时就泄了气。
道童阿泰似是早有筹办,就点点头,上前来从孔晟手里接过缰绳,身子一个奔腾就窜上了马背。他骑乘在顿时,向孔晟伸出一只手去。
孔晟长出了一口气,暗道一声幸运,同时眸子里又犯起一丝镇静的光芒。对于本身所具有的强大力量,他这一次才真正有了切身的体味,的确是天生蛮力凡人难敌。或许在士子文人看来,有身蛮力顶多就是粗暴的匹夫,但孔晟却深知,在这个乱世大唐,武力值就是立品保命之底子啊!
望江楼外。
固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,但阿泰终归只是一个真正的少年道童,而孔晟倒是躯壳里包容着一颗成熟油滑的灵魂。三两句话下来,就“恭维”得小道童眉开眼笑,内心对孔晟的观感更好上一层,不但不再要他的白马,还主动提出来要教孔晟骑术。
世人目瞪口呆,纷繁倒吸一口冷气。
众目睽睽之下,孔晟腰插箫剑,牵着一匹雄俊的白马欲走。
“此子当真是神力!且看他身子板如此肥胖,却不想竟有当年卫怀王玄霸的英勇!”刘郡守忍不住轻叹一声,而中间的丹阳县令宋清偷偷瞅了瞅杨奇的神采,也感慨道:“更可贵是,他另有满腹才学,本日所作诗、歌皆为绝唱,很难让人信赖,这就是坊间所不齿的孔家不肖子啊!”
俊美的道童阿泰神采一变,身形方动,就被白云子紧紧抓停止段,转动不得:“阿泰,稍安勿躁!”
此马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正色,马身苗条,四肢矗立有力,双眸闪亮,但四蹄倒是赤黄色。孔晟并不懂马,更不会骑马,只晓得这是匹突厥公马,是本地乡绅互市购来献给杨奇,杨奇又“进献”给女儿杨雪若,充作了诗会魁首的彩头。
孔晟扫了这匹白马一眼,恼火地跺了顿脚,心道连匹马都想欺负老子吗?他冷冷一笑,回身拖着缰绳、不管白马如何顺从,硬是拖着它一起走回山道,搞得山石四溅灰尘漫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