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娘舅在河阳辛苦,幸亏收伏了民气,这回调兵遣将,帮了很大的忙。”
韩墨抽身退出,跟杨氏伉俪相谐,他当然也不成能再束缚韩蛰,平增费事。
韩蛰唇边笑意更深,身子悬着,瞧她鼓着腮帮子那敬爱模样,趁令容换力量的间隙,蓦地扣紧了她,将手臂往回一收。
“傅家忽视失策,几乎招致大货,这经验不止我会铭记,爹娘和兄长必然也会刻在心上!母亲的苦心和宽宏,令容毫不孤负!”
军权由韩蛰牵系,朝政的事,韩蛰也能理清,令世人归服。
这明显是欣喜打圆场的话了,令容知她美意,顺道请教些带孩子的事。
外头的厮杀机谋悉数被隔断开,韩蛰解了氅衣顺手丢在架上,畴昔将儿子抱起来,结实的脸上带着笑意,“儿子,爹返来了!”
到得府门口,韩蛰递出的动静已先一步到达,令容仓促进府,原想去杨氏那边,实在放心不下昭儿,还是先朝着银光院去了。
中间鱼姑亦笑道:“这也不能全怪少夫人。我记得当年夫人生完孩子,那半年心机都系在孩子身上,做事偶尔丢三落四,过了大半年才好些。少夫人挂念着孩子,心神不能专注,偶尔疏漏也是有的。”
管事应了,叫人去安排,韩镜却孤身走出,往太夫人畴前住的庆远堂去。
杨氏正得空,见令容返来,自是欢乐的,叫鱼姑泡茶,又取了令容最爱的蜜饯糕点,问她途中是否吃惊受伤,又问韩蛰在那边的景况。
谁知夏季风寒,城门口官道宽广平坦,虽有暖阳高照,那风扑过来,大半都灌进了衣领。韩镜回衙署时就感觉不大舒畅,喝了常备的热姜水,仓促措置完手头的事,便回府里来,在书房里坐着安息。
现在昭儿还在昼寝,小小的手攥成了拳头,藏在软白的袖中。头发才剃过,只长出点黑茬,睫毛倒是浓长,盖着标致的眼睛。
相府和驻守京畿的杨家,当晚也是灯火透明,没半点要安息的筹算。
韩蛰这一日几近都在厅中议事, 连风都没吹多少,因坐得累了,朝着床榻便躺下去。
韩蛰倒是习觉得常,盔甲严整,黑马神骏,自朱雀长街端肃行过,往皇宫复命。
韩蛰内心挂念昭儿,便没再逗留,请韩镜保重身材,起家走了。出门遇见管事,叫他多请两位太医过来,平常留意照顾,好让韩镜早些病愈。
……
“没有谁永久不出错,也没有哪条路是没有半点波折的坦途,窘境里及时挽救,咬着牙化抒难难,才是重中之重。这个事理,还是祖父教我的。”韩蛰顿了下,没有畴前的冷厉不满,亦不见气怒顶撞,心平气和,却果断刚硬――
现在,韩蛰的语气却仿佛在说板上钉钉的事,他同意与否,都无关紧急。
令容轻嗤,“好好的衣裳,躺着又得压坏了。夫君起来,我帮着宽衣,里头另有热水。”
“甄嗣宗不敷害怕。”韩镜将那位政敌压了多少年,自是有掌控的。
令容一一答了,提起傅家的事,毕竟是歉疚的。
韩蛰受了,笑意更浓。
令容内心暗自翻个白眼,畴昔将他手握住,“好吧。谁叫夫君为国劳累,我却百无一用呢。”试着拉了下,韩蛰手臂灌了铁似的,沉得很,她又拽了拽,那位稳如泰山,还是纹丝不动。
韩镜叹了口气,沉默半晌,只笑了下,似是自嘲。
令容怕吵醒他,都没舍得亲,只趴在小摇床中间,痴笑着瞧了会儿,往丰和堂去。
韩蛰这夜宵吃得心对劲足,借茶水漱口吐在痰盂里,揽着令容往里走。
韩蛰也觉到手脚没处放,不肯让韩镜多想,便只一笑,“一定合适,坐着却舒畅,这蒲团上的垫子,还是祖母当年叫人缝的。本日城门外看祖父身子不适,是染了风寒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