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也没再多说――锦衣司虽掌控在他手里,樊衡等人也悉数听他调遣,但在外而言,樊衡领的却还是朝廷的官职俸禄。倘若韩家势弱,樊衡若心术不正,会取他而代之也说不定。现在长孙敬已就逮,樊衡罪恶已清,愿在外值守,就是为心中惭愧不安,聊作弥补了。
“好,来过秭归数次,倒没尝过本地美食。”
韩蛰犹不解恨,膝盖抵着他腹部,狠狠又是一拳。
韩蛰并未参战,策马拐到背风僻静处,双臂撑着令容腾空回身,改成相对骑坐的姿式。
“夫君, 你可算来了。”她委曲哒哒的, 在韩蛰胸前蹭了蹭。这一起担惊受怕,身上委曲难受,内心更惊骇煎熬,在长孙敬跟前她必须强装平静,到了韩蛰怀里,紧绷的弦终究松弛,满腹委曲便顷刻涌了上来。她埋首在韩蛰怀里,不自发地抽泣。
倒是小瞧了他!
韩蛰握住,只觉掌心暖软,那几根纤秀的玉指柔若无骨。惯常沉冷阴霾的眼底浮起些许和顺笑意,他牵着令容出了街,往那香气扑鼻的食巷而去。
一行人骑马回秭归县城,她抱着韩蛰的腰昏昏睡去。
两人出得堆栈,外头华灯初上,人语欢笑透窗而出。
锦衣司中数年历练,存亡关头走了无数回,早已练就浑身铁胆。韩蛰招招抢攻,加上大怒之下脱手格外迅捷,铁了心要狠揍一顿给令容出气,没几招就占了上风,随后招招紧逼,不求伤别性命关键,只求狠狠出气。
令容怔了下,将手递给他。
锦衣司里练出的鹰鹫双目,能辩白出这话真假。
再回到客房时,令容沐浴已毕,换了极新的衣裳,因不会梳发髻,仍旧拿金环束发。
时近傍晚,崎岖山道间马蹄奔腾, 令容大半个身子都被韩蛰的披风包住, 灰尘飞扬之间,又将大氅的帽兜戴着, 将头缩了缩,干脆闭上眼睛。
韩蛰没再逗留,出去后带上门锁。
长孙敬冷哼,昂首就见令容扑在韩蛰怀里,看都没看他。
韩蛰俯视,长孙敬昂首,两人目光对峙,像是利刃比武。
“是我来晚了。”他紧握的拳头轻拍令容后背,声音也微微颤抖,“他有没有伤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