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微微蹙眉。
她的两条腿苗条笔挺,落在掌中,触手温软,韩蛰即使不欲起旖旎心机,却也颇享用这滋味,挨个将各处捏了,快到腿根时,心底毕竟起了波澜,从速打住。令容被捏得浑身舒泰,连身上的劳累都烟消云散,收回双腿跪坐,眉眼带和顺笑意,“多谢夫君。”
她自嫁入韩家,跟太夫人便没对于过,乃至去岁还直言顶撞,相互看不扎眼。
“呵!你不敢说?”
她胡乱测度,却不敢透露,只点头道:“我明日递信让他六月初回京,余下的夫君跟他筹议吧。”
他都累得半死,令容那里还敢劳烦,忙道:“不碍事,夫君累了,早点歇着吧。”
走了几步,转头一瞧,唐解忧仍站在那边,对着中间耸峙的湖石入迷。
阖府高低繁忙, 银光院里天然也不安逸。令容是孙媳妇, 最后几日要紧来宾来记念时, 还跟梅氏跪在一处, 厥后虽轻松了些, 毕竟须在灵前尽孝。得闲的时候, 怕杨氏撑不住, 也帮着接待女眷,相府虽不算太大,每日转下来,腿脚也累得够呛。
令容带着枇杷宋姑铺床,待韩蛰出来后再出来。枇杷力道有限,腿上酸痛虽去,毕竟未能活络筋骨,仍觉难受得很,遂叫将水兑得热些,舒舒畅服地泡在内里。加了两回温水,将怠倦驱走大半,才起家擦干水珠,换上素色的寝衣。
太夫人跟杨氏说话时她并不在侧间,却也在丰和堂。遂将端倪微挑,“如何?”
枇杷捏腿的工夫很好,力道合适,缓缓揉开打结似的肉,将酸痛遣散。
“走很多了,感觉发酸。”令容知他迩来心境欠佳,且重担在身,内心也压着郁火,临时不敢招惹,有点谨慎翼翼的,“我帮夫君宽衣吧,待会泡一泡,今晚早点歇着。方才去丰和堂时,父亲说他那边已无碍,夫君不必担忧。”
这晚下了场雨,庆远堂那边有梅氏,她从丰和堂出来,便先回银光院。
窗外雨声淅沥,落在树叶屋檐,沙沙作响。
韩蛰半个膀子露在外头,搭在令容身上,临睡前想起一事,“舅兄还在都城?”
父亲重伤、祖母归天,他身为嫡长孙,丧期的事情天然很多。韩镜上了年纪,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,还不能搁下,门下侍郎的位子有很多人盯着,锦衣司使的主张虽没人敢打,毕竟还得分神照看。很多事压在肩上,韩蛰不成能放下握在手里的东西,更不能在这紧急关头出忽略,是以这阵子迟早繁忙,比驰驱在外还要劳累。
这回太夫人故去,私心而言,并无多少哀思。只是瞧着韩蛰垂垂变得跟畴前似的沉默冷厉,非常心疼。
……
知心肠揭开锦被,想扶他躺下时,却被韩蛰反手握住。
侧间里的说话她并不知情,但以杨氏的脾气,那种景象下,对太夫人不成能和颜悦色。她信得过杨氏,哪怕太夫人真是受了刺激痰迷心窍,也算咎由自取――韩镜跟杨氏闭门说话,并未究查,想必也是这原因。
久别相逢后,这床榻间动情欢愉的影象仍在脑海。
伉俪各自拥被,却已不似最后泾渭清楚。
唐解忧哭得神采蕉萃、痛不欲生,跟令容初入相府时和顺解意的表女人差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