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近了,但不是。再猜。”杨氏拿小银勺搅着消暑汤,非要吊胃口。
令容把玩那封家书,感慨了一阵,给宋氏和傅锦元寄书问好,又往潭州修书给宋建春,贺他升迁之喜。
银光院的跨院里,韩瑶也是如此。
这确切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丧事,令容笑生双靥,两只杏眼如同弯月,“多谢母亲!”
令容让红菱拎着才做好的荷叶消暑汤,同韩瑶到银光院时, 被鱼姑接住, 说杨氏还在侧间里照顾韩墨,叫两人在配房稍待。
韩瑶不解,杨氏睇着令容一笑,“说得没错。”
“我就是传个话。”杨氏握住她手,轻拍了拍,“也替你欢畅。”
当初阮氏欺她家世,教唆肇事,宋重光背弃信誉,私纳妾室,她乍闻动静,如遭轰隆,过后决意和离,至死未能放下心结。现在男婚女嫁,她踏上截然分歧的路,宋重光也走上殊途,转头再看,重活之初仍未能放下的心结,已不知在何时悄悄埋藏。宋重光所谓会等她的少年妄言,也确切如烟云消逝。
配房里,令容跟韩瑶已将一碟蜜饯吃了大半。
――那张不怀美意的脸,似曾了解。
三人往回走,韩瑶可贵有机遇出去一趟,说不欢畅那是假的,只是感觉迷惑,“范贵妃有了身孕,不是该好生养着吗。这些女眷进宫,她不会嫌烦?”
配房里,杨氏手捧书卷, 倚窗而坐。
及至厥后冯璋反叛,也是曹振极力抵当,才让冯璋望而却步,转而攻向戍守更弱的北边河阴地界,保住潭州的安宁。这回也是如此,冯璋紧攻江阴不下,转而挥兵向北,出江东取河阴。处所上节度使坐大,且战事吃紧,曹振在这节骨眼上书,倒是选的好机会。
伉俪间说话,不再只是朝堂争斗、后代琐事,韩墨偶尔还会逗杨氏欢畅。
那范贵妃在后宫娇纵争宠,风头能压过甄皇后的女人,明显不像是会等闲收敛的。
不过那位曹振的次女脾气娇纵,又背靠父亲的军权,阮氏怕是得让步很多了。她也有点猎奇,迎娶了位高权重的曹家令媛,宋重光另有没有胆量再犯旧弊端。
蜿蜒巷子尽被浓阴掩蔽,行至一半,劈面范香借着贵妃的风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来,身后除了常跟她来往的两位贵女,竟另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。
“这还能有假。”韩瑶被她传染,也带了笑容,问杨氏,“是那位节度使亲身保举的?”
现在问名纳吉等仪礼已毕,就等十月结婚。
相府权势显赫,管事又接待得殷勤,那小寺人神采极好,笑眯眯地传话,说宫里范贵妃有了身孕,永昌帝龙颜大悦,趁着火线才传回的好动静,要在上林苑办场马球赛,讨个好兆头。
杨氏是还在孝内,甄皇后怀的又是龙种,不好去拜见,只得先往范贵妃那边去。
那昏君特地提及,倒也无需推拒。
“或许人家巴不得呢。”令容随口道。
宋建春跟曹振来往多年,两家知根知底,商讨过后一拍即合。
刘氏婆媳那边有正学着说话走路小韩诚,一群女眷坐着逗孩子,吃生果,倒也解闷。
很快,令容就获得了答案――
……
宋建春本就很有才气,又有了这姻亲助力,今后只消不跟篡权夺位的韩家反目,宦途总会有青云直上的时候。
男人的情义,或珍如珠宝,或轻似鸿毛,非言语所能透露鉴定。
到七月尾上林苑马球赛那日,令容特地简素打扮,衣裳端庄不失礼数便罢,未多妆点。
“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嘛。”韩瑶拉着她到桌边坐下,“到底甚么动静,快猎奇死了!”
因怕杨氏婉辞,特隧道:“皇上说前两天战报传来,韩将军打了两回标致的败仗功绩不小。贵府虽守着孝,却也该节哀顺变,珍惜贵体。贵妃娘娘特地叮嘱,到时候还请夫人带着少夫人和女人们,到上林苑一道散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