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将那家书翻来覆去地瞧了两遍,又是为宋建春欢畅,又觉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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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得知这动静后的次日,金州爹娘便寄来家书,说宋重光年纪渐长,阮氏为他物色妻室,不知怎的叫曹振看对了眼,成心将次女许配给他。
遂坐了一阵,听韩墨出声叫她,畴昔拿了画瞧。
伉俪间说话,不再只是朝堂争斗、后代琐事,韩墨偶尔还会逗杨氏欢畅。
杨氏笑着拧她的脸,“跟你父亲商讨事情担搁了,是谁主动请缨要去的?”
及至厥后冯璋反叛,也是曹振极力抵当,才让冯璋望而却步,转而攻向戍守更弱的北边河阴地界,保住潭州的安宁。这回也是如此,冯璋紧攻江阴不下,转而挥兵向北,出江东取河阴。处所上节度使坐大,且战事吃紧,曹振在这节骨眼上书,倒是选的好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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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形神兼具,还算不错。”她瞧了两眼便递归去。
杨氏赶回府里,传旨的是个小寺人,被管事迎着在花厅喝茶。
帝妃所处的高台上围满高门女眷,花团锦簇,纷繁道贺。
――两家结成后代亲家,这友情就更深了一层,难怪曹振肯下那般力量。
“是金州那边的?”
杨氏端坐着翻书看,不时呷口茶,阳光透过纱窗招出去,投了短短的影子。
宿世宋建春能在潭州刺史的位子上顺风顺水,也是仰赖江阴节度使曹振的帮忙。
杨氏应了,让管事好生送他。
娘舅宋建春跟江阴节度使曹振是总角之交,令容是晓得的。两人自幼一起读书习武,宋建春擅文,科举入仕,曹振尚武,加上府里根底不浅,四年前接了江阴节度使的位子,丁壮得志,跟宋建春的友情也愈发笃厚。
宋建春本就很有才气,又有了这姻亲助力,今后只消不跟篡权夺位的韩家反目,宦途总会有青云直上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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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光院的跨院里,韩瑶也是如此。
怀着龙种闹出这般阵仗,也算是透露她在宫里的职位,叫人衡量情势。
夏季天长,韩家守着孝,禁宴席玩乐,不好去京郊避暑,令容又怕乱跑会再撞见韩镜,平常或是去丰和堂伴随杨氏,或是闷在银光院,除了每日捣鼓各色吃食,便只剩临窗读誊写字。
令容点头,满脸笑意如何都收不住。
当初阮氏欺她家世,教唆肇事,宋重光背弃信誉,私纳妾室,她乍闻动静,如遭轰隆,过后决意和离,至死未能放下心结。现在男婚女嫁,她踏上截然分歧的路,宋重光也走上殊途,转头再看,重活之初仍未能放下的心结,已不知在何时悄悄埋藏。宋重光所谓会等她的少年妄言,也确切如烟云消逝。
“嗯?”韩瑶隆冬打盹,懒得动脑筋。
“曹振亲身上的表文。宋大人的政绩也无可抉剔,朝廷已准了。”
杨氏是还在孝内,甄皇后怀的又是龙种,不好去拜见,只得先往范贵妃那边去。
马球赛定在未时开战,杨氏和刘氏在内监指引下带着令容、韩瑶、梅氏出来,扫了一圈没见甄皇后,问过熟悉的宫人,才晓得甄皇后凤体渐沉,因克日暑热不适,还在延庆殿里――这场专为贵妃出风头而办的马球赛,明显是戳了甄皇后的把柄。
当时甄皇后有孕,永昌帝的那场法事遍请都城表里的高僧道长,给足了甄家面子,范贵妃怎会佩服?
紫檀海棠收腰的圆桌上,令容已舀了三碗消暑的荷叶汤,双手呈给杨氏,笑盈盈的,“瑶瑶说有功德要奉告我呢,是夫君那边有动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