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香也立足挑眉。
宋建春跟曹振来往多年,两家知根知底,商讨过后一拍即合。
韩墨当时的伤虽凶恶, 静养了这两月, 有韩家请的太医经心折侍, 诸般上等膏药抹上去, 伤口没了传染, 病愈得倒也很快。虽还不敢下地,平常卧榻静养时, 也无甚不适。鬼门关上走了一遭, 有些事看开, 畴前相爷沉默少言的寂然慎重姿势尽去, 多年心结说出来, 即便杨氏没表态, 韩墨内心千钧重石移去, 也不似畴前沉闷。
那范贵妃在后宫娇纵争宠,风头能压过甄皇后的女人,明显不像是会等闲收敛的。
伉俪间说话,不再只是朝堂争斗、后代琐事,韩墨偶尔还会逗杨氏欢畅。
蜿蜒巷子尽被浓阴掩蔽,行至一半,劈面范香借着贵妃的风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来,身后除了常跟她来往的两位贵女,竟另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。
――两家结成后代亲家,这友情就更深了一层,难怪曹振肯下那般力量。
杨氏应了,让管事好生送他。
“嗯?”韩瑶隆冬打盹,懒得动脑筋。
杨氏笑着拧她的脸,“跟你父亲商讨事情担搁了,是谁主动请缨要去的?”
只是永昌帝色迷心窍,现在韩蛰不在都城,令容毕竟悬心。
刘氏婆媳那边有正学着说话走路小韩诚,一群女眷坐着逗孩子,吃生果,倒也解闷。
这日杨氏闲着,便带姑嫂俩出府左拐,往二房去坐坐。
当时甄皇后有孕,永昌帝的那场法事遍请都城表里的高僧道长,给足了甄家面子,范贵妃怎会佩服?
屋里静悄悄的没旁人,唯有淡淡药气贫寒,笔下美妇端庄。
正闲谈时,外头有仆妇仓促赶来,说府里有寺人传话,请杨氏畴昔。
韩墨搁笔,“看来还差得远。多年没提笔,公然陌生了。”
韩墨则靠着软枕坐在榻上, 手边一张方桌,摆了宣纸跟笔墨,渐渐勾画形貌。
……
范贵妃性喜豪华,场面也大,全部上林苑休整一新,马球场四周都插了旗号,周遭凉棚的彩缎也都是极新的,底下各设桌椅,有美酒佳酿。
令容便道:“皇上虽爱玩乐,现在战事胶着,也多闭着宫室取乐。将士火线浴血,皇家在后取乐,说出去毕竟不好听。这回特地办马球赛,闹出这阵仗,必是贵妃的主张。皇家有孕是天大的丧事,挨个入宫道贺,怎及命妇们聚齐来道贺的场面?”
令容点头,满脸笑意如何都收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