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自鸿双眸稍眯,站在一处矮丘,俯瞰半个宫城。
都城里水浑,范家在韩家手底下吃了很多亏,韩家占尽便宜,他倒还挺想会会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。
范香微怒, 转头瞪她, 瞧见前面健步走来的禁军小将, 却顷刻收敛。
范香仗着有姐姐在宫里, 且她跟高阳长公主也投缘,就没那么顾忌, 打量着韩瑶, 笑意深晦。
“我记得姐姐也只是请各家命妇入宫。”范香蹙眉,轻笑, “莫非还特地叫你来?”
令容略加思考,想起那色胚天子和高阳长公主上回闹出的事,大略猜得其意,便道:“既然是母亲叮咛的,必然是有原因。马球赛都打完了,不如我们先出去,顺道散散心。”
令容还存沉迷惑,忙悄悄拽住。
马球场旁的高台上,永昌帝和范贵妃端坐正中,中间坐着高阳长公主,底下按着诰命品级,围坐了很多内眷。
“他也在羽林卫当差?”
“小将军莫非熟谙她?”
范香才不信, 面带哂笑, 偏头瞧着身边另一名贵女, “韩女人这是立了大功吗?竟能劳动贵妃亲身聘请。”
这事理韩瑶天然明白,只是听他提到范香时的语气,眉峰微挑。
……
火线的战事吃紧,情愿去以身赴险的人未几,球场上争逐起来,却仍各领风骚。
这窜改过分较着,韩瑶诧然转头。
“哪家的?”
这官职算起来比尚政还高半阶,父亲是手握重兵的河东节度使,本身又是范贵妃的堂兄,难怪行走宫苑时目光那般肆无顾忌。起初范自谦在都城为非作歹,至今还被韩蛰关在锦衣司里不肯放出来,两家早就结了仇。现在范贵妃身怀龙种,范通节度一方,范逯升任门下侍郎当了相爷,这范自鸿又进禁军当差,官职还不低,这架式倒也挺吓人。
韩瑶眼底添了笑意,“可我不熟谙你呀。”
至于这韩蛰的女人――
难怪她瞧着面善,先前被长孙敬捉走时,她跟韩蛰在秭归县城给宋建春挑礼品,曾遇见那强取豪夺的男人,韩蛰说是河东节度使范通的儿子,想必跟他是兄弟了。
得胜的步队封赏已毕,世人闲坐说话。
尚政便再度看向韩瑶,瞧了两眼,却没说甚么,拱手走了。
上林苑在皇宫以北,本日遍邀亲贵女眷,出入时虽查得周到,却不拘束。
“本日马球赛皇上和贵妃都在,羽林卫卖力保护圣驾,也需盯着各处,免刮风波。”那双桃花眼微勾,抬眉望了眼远处,“女人英姿飒爽,何必跟她普通见地。上林苑景色不错,马球赛还要等半个时候,能够到别处观玩一圈再过来。”
这内监很面善,畴前韩瑶跟着杨氏来赴皇家的宴饮射猎等事,曾见杨氏跟他问过话。且拿玉佩是杨氏贴身之物,收在怀里甚少外露,小内监手中有玉佩,必是杨氏亲身转托,亦可见杨氏的慎重。
连番争逐天然出色迭起,韩瑶跟令容兴冲冲地看罢,就见有位小内监快步走来,躬身低声道:“夫人叮咛主子传话,说女人和少夫人可贵出府一趟,可顺道去北边的卧梵刹进炷香再回府,不必等她。”说罢,自袖中摸出个玉佩,递在韩瑶手上。
“韩征的?”
韩瑶不解,看向令容。
当着浩繁命妇亲贵的面,杨氏天然笑吟吟地应了,谁知小寺人受命去寻了一圈没见踪迹,返来只好回禀,“少夫人跟韩女人看罢球赛就走了,传闻是往近处的梵刹去,要烧香求些福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