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阳长公主立足不前,似是有话要问范自鸿。
“长公主谈笑。”范自鸿收回目光,“瞧上谁,也不会瞧上韩家的人。”
令容想到今后篡权夺位的事,内心一叹。
令容瞧着那近乎宝蓝的外裳,虽绣工精绝,装潢繁丽,跟她的面貌确切不相称。
“好。”杨氏点头,遂带她出门。
范香紧跟在侧,目不斜视。
高阳长公主脚步微驻,表示免礼,目光超出杨氏,落在令容身上。
宫门处殿宇甚少,天气阴沉,十数步外两小我并肩走来,确切范自鸿和尚政。两人明显是刚下值,腰间佩刀不见踪迹,羽林卫的甲胄也都脱了,只穿长衫。
“病倒是病愈了,只要点小咳嗽。”尚政稍侧身姿,神态恭敬而不疏离。
婆媳二人徐行上前,端方拜见。
她本日打扮得格外标致,一身裁剪恰当的杏子红锦缎,虽是初冬的天,穿得却薄弱,更显苗条身材。发髻梳得标致繁复,金饰明显也是经心遴选过的,金钗斜挑,更增明艳。
高阳长公主只笑了笑,“等韩蛰回京,她不再躲着,多的是机遇。”
令容将两只手藏在袖中, 到得丰和堂, 杨氏穿戴已毕, 已在檐下站着。中间韩瑶一身利落打扮 , 因闲居在家,头发便简朴挽着, 见了令容, 蹬蹬蹬跑过来绕着瞧了一圈, 啧啧叹道:“都雅是都雅, 就是瞧着老气了。礼部那些人呆板, 该给年青的诰命选个亮些的色彩。”
甄皇后微微一笑。
太夫人过世已有将近半年,韩家虽还在孝期,却也无需忌讳。婆媳俩被管事宫人引入内殿,隔着两重珠帘,对甄皇后纳首而拜。叩拜罢了,甄皇后笑吟吟地命人起家,请她二人近前。
……
千里以外,此时的韩蛰正策马走过战后混乱的街道,安抚百姓,搜索残存的叛贼旧部。
“太子殿下瞧着精力,皇后娘娘真有福分。”
见到高阳长公主,两人各自施礼。
范自鸿抬眸之间,目光扫向令容,眼色微沉。
她中间除了宫人内监,还跟着范香。
杨氏非常对劲,“谢恩的礼数都记取了?”
天阴沉沉的,冷风吹过来,渐添寒意。
杨氏和令容入宫时,走的是女眷惯常出入的西华门。
三品诰命的服饰当然繁丽华贵,终不及她长公主的身份高贵。但想到那是因韩蛰而得,毕竟感觉刺目,心中不悦,也懒得跟杨氏客气了,别开目光,径直往前走。
高阳长公主听出他语气中的挑衅不屑,内心不大舒畅,没再多说。
先前范贵妃得宠放肆,压得中宫步步让步,现在没了田保调拨作怪,又添永昌帝期盼已久的太子,甄皇后处境突然好了很多,气色都与平常分歧。
“韩蛰啊。”范自鸿嗤笑,端倪间渐添锋锐。
范自鸿神情微动,朝她瞧畴昔。
甄皇后犹自不舍,叮咛管事宫人送杨氏和令容出宫。
从相府到皇宫不算太远,搁在平常,天子脚下谁敢肇事?可现在情势不稳,南边交战未已,朝堂暗潮涌动,没准就有贼胆包天的人――那范自鸿先前拦路行凶,不就是仗动手握军权有恃无恐么?
“不是私交,就是私仇。”高阳长公主挑眉。
杨氏瞧了半晌,眼底倏然浮起些许黯色,不忍心多瞧,只昂首笑望甄皇后。
延庆殿外也比平常热烈了很多。
“再小的年纪,也是韩家的人,杀人越货的本领怕也不小。”
“临出门回想了一遍,没有记错的。”
因韩家为她添了很多助力,甄皇后待杨氏愈发客气,连同令容都叨光,受了很多犒赏。
他进京的光阴不短,跟杨氏也有过数次照面,先前韩家太夫人丧事,尚夫人曾来记念,尚政亦曾跟从同去。走出数步,尚政便朝杨氏拱手,“好久未见夫人,诸事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