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苗家与这媒婆子五十两白银作买资,她分出二十两给夏家,本身贪下三十两,算好了夏家还会抬价,大不了再均五两出来。
“到了,请下车来。”
禾草狠咬着牙,手紧紧攥住,一双眼死死盯着王氏。
“夏嫂子你好命,苗员娘家虽不如魏家,但也是家底丰富的,况苗员外也不介怀你妹子嫁过,昨儿还遣人和我说,不如先把人接出来,一应床帐、被褥、衣服都是现成的,毫不会亏了她,谷旦到了直接施礼。”
禾草深吸一口气,排闼而入,一只脚刚踏入门槛,一阵如有若无的血腥气缭绕到她的鼻息间。
“姨娘的话,我能信吗?”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乡间住的是泥土房,房和房之前不隔音,她在柴房听到隔壁屋子里的笑语声。
小虎子朝院角扬手一指:“关那边在。”
王氏只敢扒着门框狠,真赶上事,跟个蔫鸡子一样,眼看着一伙人在家中横行。
“禾小娘呢?”来旺把妇人推开,带人走到院中。
“别觉得我不晓得,那苗员外染了麻风病,你们为了这点钱,等着买棺材?”
下人躬身退去,关上房门。
李婆子面上作笑,嘴角却瘪了瘪,这王氏为了把人卖高价,连这等大话也编。
王氏欢乐的要不得,连连伸谢,李婆子起家:“我也不在这里久坐,另有事忙,你等我信儿。”
来旺不等王氏反应,一个眼色,身后的几人朝院角直冲冲走去。
禾草下了车,随门子从角门进到魏宅,畴前,她只在后院的偏房住过,这还是头一次真正进到魏家院子内部。
“爷,人带到。”
女人不敢张望,垂着颈儿,她的视野始终在脚下那一片,眼睛跟着脚走。
来旺转过身,看向王氏:“我们是魏家的,人我们带走了,过几日,让你男人到我们家答话,自有答案给你。”
一群人簇拥着马车驶出村庄,禾草摸动部下滑溜的坐垫,侧位上摆着油亮矮壮的矮案,案身镂刻山川,案上放了几碟邃密的果品。
禾草不再踌躇,拿起碟子里的食品塞到嘴里,囫囵吞咽着。
“出去。”
“是,是,要不说你有福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