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泰忙道:“这是舍侄孙恩,因家兄病故,无人管束,便带他去新安。”
……
杜子恭摸索道:“杜某诚有感于此,愿陈刺史有以教我。”
当日午后,陈操之带着慕容钦忱和小仲渝从枫林船埠渡江,对岸已经是车马填途,陈家坞族人都来驱逐陈操之一行,自前年八月尾分开陈家坞,又已近两年,佳耦、父子聚少离多,思之忸捏――
杜子恭虽在官方很有影响力,但毕竟不能在朝堂上安身,他挟道术游走于公卿之门,天然也是驰名利之心的,听得能够作为朝廷正式承认的天师道总署大祭酒,不由意有所动,口里谦辞道:“杜某老朽矣,不堪此重担,请陈刺史另择有道之士,杜某保举明圣湖畔初阳台的李守一道长――”
杜子恭心知陈操之要奉他为天师道总署大祭酒,必有所图,现在听陈操之所言,寂然起敬,陈操之并非为己谋私利,也并非要打压他和天师道,杜子恭传道多年,深知天师道的流弊,比如男女合气术,卢竦事败后,男女合气术多为人诟病,朝廷已明令各地天师道不准聚众宣讲男女合气术,这些鼎新也是有需求的,有朝廷支撑,鼎新天师玄门义和斋戒轨制当顺利停止,当即道:“既然陈刺史不以老朽衰弊愚陋为嫌,那老朽情愿一试。”
小仲渝见陈操之与小伯真三人亲热,有些妒忌,也上前大声叫着:“爹爹,爹爹――”
两年前还不会走路、不会说话的小菲予此时已有两岁半大,身高几近赶上阿姊芳予,颀长的眼睛很象其母谢道韫,笑起来分外娇美,因为谢道韫尚在海边督建港口,还未赶返来,小菲予是由柳絮和因风带着来的――
时近傍晚,车马辚辚向陈家坞行去,陈操之步行陪在嫂子的牛车边一边行路一边说话,陈操之说宗之年底会回钱唐,丁幼微道:“小郎,宗之和润儿都长大了,他兄妹二人的婚事小郎可要放在心上啊。”
杜子恭亲送陈操之出别墅,看着陈操之带着侍从策马而去,对侍立一边的孙泰说了陈操之邀他出任天师道总署大祭酒之事,孙泰迷惑道:“陈子重莫非另有所图?”
杜子恭天然晓得李守一与陈操之的干系,初阳台道院等因而陈氏的私家道院,陈操之要拔擢天师道大祭酒,为何不推李守一而要力荐他杜子恭?
陈操之深施一礼,感激杜子恭,说道:“那就请杜师略事筹办,下月尾我与杜师一道入建康觐见天子。”
小伯真虽未满两岁,但身量较普通同龄儿长大,幸亏伯真也不矮,不然都要被幼弟仲渝比下去了,这四个孩儿站在一起,高矮次序是伯真第1、仲渝第2、芳予第3、菲予第四,或许到来岁,芳予就要居末端,这是没体例的事,谁让小婵矮呢,实在小婵也不矮,也有六尺四寸余(约合后代一米五八摆布),只是伯真、仲渝、菲予他们的母亲实在是高挑,特别是慕容钦忱,约有七尺三寸,比普通男人都高,与陈操之比拟也只稍低一些罢了。
杜子恭瞥了孙泰一眼,说道:“莫要胡乱猜想,桓温固然位极人臣,但子嗣不佳,身后苦楚,陈操之赛过桓温的就是指这些。”
当日傍晚,冯兰梦宴请陈操之一行,钱唐名流济济一堂相陪,陈操之的从兄陈昌插手了宴会,陈氏在钱唐城也置有房产,陈昌觉得十六弟次日一早便会与他一道渡江回陈家坞,不料陈操之却说要在县城担搁半日,陈昌便先归去报信,慕容钦忱和小仲渝要等着和陈操之一起回陈家坞。
陈操之道:“渝儿来,这是阿兄和两位阿姊。”
陈操之与本乡父老酬酢,言谈甚欢,对杜子恭尤其恭敬,对孙泰也是客客气气,见孙泰身边有一个6、七岁孺子,便问:“这位小郎君是谁家后辈?生得灵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