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月二十六日辰时,陈操之备礼品去城北拜访杜子恭,杜子恭对陈操之起首来拜访他深感不测,杜子恭虽说名动公卿,但陈操之却一向未对天师道表示过崇信,此次慎重来访,必有原因――
两年前还不会走路、不会说话的小菲予此时已有两岁半大,身高几近赶上阿姊芳予,颀长的眼睛很象其母谢道韫,笑起来分外娇美,因为谢道韫尚在海边督建港口,还未赶返来,小菲予是由柳絮和因风带着来的――
出京前,陈操之曾就天师道之事与天子司马昱和王彪之、王坦之、谢安诸人商讨过,咸安元年的卢竦兵变让东晋君臣心不足悸,感觉天师道众常常大范围堆积,很轻易被别有用心之徒煽行动乱,以是拜托陈操之此次回钱唐与杜子恭合议,陈操之有便宜行事的权力――
杜子恭摸索道:“杜某诚有感于此,愿陈刺史有以教我。”
孙泰、孙恩之以是能建议天师道兵变,是因为士族地盘兼并严峻,百姓困苦,并且天师玄门义在未接收儒家“五常”看法之先,很轻易被野心家所操纵,陈操之现在要做的就是鼎新天师道,让天师道与儒家礼度相融会,这是治本,而治本就是要处理地盘兼并的题目,让泛博公众不至于贫苦到流浪失所,老百姓有一口饭吃,就不会受煽动造反――
陈操之诚心道:“初阳台李道长固然修道有成,但如何比得杜师道术高深,名誉更是远远不及,鄙人力荐杜师实是为天师道出息着想,杜师肯担负此任,实是天师道众和江东百姓之福,鄙人有几点假想,杜师总领天师道,应去除分歧事件的旧教规,制定新的科范礼节、道官教义,既要礼敬三官,更要忠君爱民,加强戒律,不得煽动公众肇事,如此,杜师必整天师道自张祖师以来最杰出的道首,当惠泽后代。”
陈操之笑道:“润儿艺多,玄谈、乐律、绘画样样皆能,王元琳不善画,还是难比润儿。”
陈操之道:“天子对杜师极是尊敬,成心设立天师道总署,以杜师为大祭酒,掌管国度天师道事件,以免为奸人操纵道众背叛,而委杜师以重担。”
陈操之与本乡父老酬酢,言谈甚欢,对杜子恭尤其恭敬,对孙泰也是客客气气,见孙泰身边有一个6、七岁孺子,便问:“这位小郎君是谁家后辈?生得灵秀。”
陈操之多看了这孺子几眼,心道:“此子三十年后祸乱东南,形成三吴人丁锐减百万,可谓煞星临凡,我又该如何防患于将来?总不能因为尚未产生的事而诛杀无罪的孺子吧,那也太低劣无能了。”
当日傍晚,冯兰梦宴请陈操之一行,钱唐名流济济一堂相陪,陈操之的从兄陈昌插手了宴会,陈氏在钱唐城也置有房产,陈昌觉得十六弟次日一早便会与他一道渡江回陈家坞,不料陈操之却说要在县城担搁半日,陈昌便先归去报信,慕容钦忱和小仲渝要等着和陈操之一起回陈家坞。
丁幼微含笑道:“客岁王元琳来陈家坞,润儿还与他比试了书法呢,润儿比不过人家,是道韫评定的,王元琳除了身量矮了一些别的固然无可抉剔。”
八十4、红颜渐老
孙泰,字敬远,琅琊人,世奉五斗米道,其祖孙秀为赵王司马伦小吏,甚有宠,玩弄权谋、睚眦必报,因与石崇争美妾绿珠而大动兵戈,为司马伦运营废太子、杀贾后,能够说孙秀是八王之乱的祸首祸首,时隔百年,孙泰、孙恩叔侄又将要在三吴之地制造一次毁灭性的大动乱――
孙泰吃了一惊,桓温权倾倾朝野、势压皇室,福禄寿更胜桓温,那岂不是说陈操之要篡位当天子!
丁幼微与润儿母女用心停在世人身后,好让陈操之先与妻儿相见,待见陈操之直起家来游目四顾,润儿这才挥手道:“丑叔,这边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