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纳负手旁观,点头颌许。
丞郎褚俭也来赴宴,看到陈操之与郗超同席、安闲谈笑的模样,内心五味杂陈,如坐针毡,打压豪门庶族又不是第一次,如何也没有想到对于钱唐陈氏会这么难,弄得现在陆太守都对他淡然冷视,只怕他这个丞郎之位也难保,自褚文谦想娶陈操之的嫂子丁幼微开端,他褚氏就开端了连续串的恶梦,文谦恭文彬现在都风评不佳,想要退隐也很不轻易了。
去会稽要颠末钱唐,郗超与两个侍从走的便是陈操之客岁腊月回籍的那条路,在城南驿亭,郗超与陆纳折柳道别,却道:“操之,你再送我一程。”
陆纳呵呵而笑,说道:“不错,可算是入品的好字。”迟疑了一下说道:“下月你便来署衙先做文吏,过两年让你补一个九品官职。”
话音未落,祝英亭就踅返来了,在檐外就向郗超见礼道:“郗参军,请借一步说话。”
晚宴罢,郗超在陆纳府上歇夜,陈操之也被留下作长夜之谈。
陆纳道:“徐博士下月也要回京口,因为其子徐邈要插手京口侨徐州的定品提拔,狮子山下的书院也要封闭半年,待来岁开春再重新开堂讲学,这么说操之本年是不会再来郡上了,也罢,来岁四月我遣使辟你为文学掾,到时你就常在郡上了,看操之双手誊写、与操之论书法是我的一大乐事啊。”
祝英台立时发觉其弟英亭神态有异,心念电转,便即长揖道:“上虞祝英台、祝英亭拜见郗参军。”
祝英亭笑容可掬道:“是,鄙人祝英亭,这是家兄祝英台,郗参军莫要叫错了鄙人的名字。”
陈操之悄悄警戒,这应当是昨日论谢氏“狡兔三窟”的说法让郗超很惊奇,他陈操之一个十六岁少年如何能晓得这些,看来有些超前的认知最好是深埋心底,少说多做为妙,便道:“我并不识得谢氏后辈,只是尝听葛师提及过王、谢二族,到了吴郡,就听到了更多关于谢安隐居东山的逸闻。”
陈操之道:“尚值本日随我进城,此时正在门房等我一道归去,不如使君唤他来,让他当场誊写,如何?”
陈操之请祝英台、祝英亭吃枇杷果,兄弟二人吃了几个便告别了,刘尚值不免心中暗笑,从没见祝氏兄弟这般拘束过,心道:“这也难怪我刚才初见郗超时有些手足无措了,郗佳宾既是大名士、又是清贵要官,无形中就给人压迫啊。”
陆纳很喜好看别人写字,就比如看跳舞普通,书法写得好的,不但仅字美,那悬腕挥毫的姿势也具有一种美感,便命酒保传刘尚值来此。
郗超朝陈操之一点头:“操之稍待。”起家步出草堂,与祝英亭在堂前桃树下低语了几句,拱手道别。
陈操之道:“葛稚川先生的道院藏书极多,内里也有一些佛典,我都读了,苦学冥思,偶得‘真如’说,可与儒玄相互印证。”
陈操之从车厢里取出柯亭笛,冉盛问:“小郎君要吹曲子吗?”
陈操之固然感觉有些奇特,也没多想,只是问:“介弟归去,英台兄如何不一道归去?”
祝英台神采一凝,问:“子重兄不等免状下来就要归去吗?我听闻庾中正已派书记官代他去建康司徒府述职,最迟蒲月尾会回到吴郡。”
郗超与六个挎刀侍从牵着马,陈操之和冉盛步行,往南缓缓而行。
九十4、江左第一痴
陈操之笑道:“如何能说对付,只是本日特别成心境罢了。”
陈操之与祝英台回到桃林小筑,还能赶上徐博士讲授《焦氏易林》,秦汉以来,易学大师辈出,著书汗牛充栋,徐博士却最推许焦延寿的《易林》和《易林变占》,受徐博士影响,陈操之和祝英台比来也是研读《焦氏易林》,闲经常常相互辩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