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妇人的声音俄然从陈操之身后响起,陈操之固然吃惊,但大要上声色不动,安闲回身,见是昨日远远看到过的陆葳蕤的继母张氏,当即深深一揖:“小子陈操之,拜见陆夫人。”见礼毕,风神潇散,肃立一边。
张氏笑道:“岂敢,陈郎君是卫协先生的弟子,我兄张墨也不敢做他师父。”
张氏打量着陈操之,浅笑道:“是画墨兰的陈郎君吗?”
这是松江北岸的一座小山岭,山势陡峭,最高处也不敷三十丈,之以是叫梅岭是因为满山都是梅树,绿梅、白梅、红梅……现在已是仲春中下旬气候,大多数梅花都干枯了,只要三叶梅还在盛开着,落花满地,细碎一层。
陈操之道:“今厥后回吴郡,我必从华亭过,即便无花可救,听听鹤唳也很好。”
陆葳蕤带着小婢短锄和簪花上到岭头,陈操之见礼道:“葳蕤娘子,荷瓣春兰一早让人送到小惜园了,娘子见着没有?”
陈操之眼望一鹤排云直上,说道:“如何会,内心很欢乐。”
在那株开满紫色花朵的三叶梅树下,陆葳蕤说道:“陈郎君,这梅岭原没有这么多梅树,是我先伯祖士衡公罹难以后,伯祖母戴氏为依托哀思在此岭手植四十三株梅,因为士衡公罹难时是四十三岁,次年便植四十四株,今后逐年增加,至本年要植九十九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