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唯唯。
桓温越看这个儿子越恼,苦心种植多年,倒是这般朽木不成雕,他桓温就是建国称帝,也会二世而亡,喝命摆布,重责桓熙三十军杖——
桓温羞惭不已,有如许的儿子,颜面无光啊,命摆布将桓熙带下去监禁起来,然后对陈操之等人点头道:“家门不幸,生此孝子,老夫愧甚。”
桓温气急攻心,头晕目炫,偶然与陈操之等人多说,只是道:“陈掾还是出发吧,我命一千甲士护送。”
陈操之原与慕容令私交不错,现在这对父子明白站在他这一边,虽说是情势所逼,但陈操之也要予以笼络,接受了慕容垂父子这小我情,表示感激,并恳请慕容令与他一道去见桓温,事已至此,慕容令想躲到幕后也不成能了,当即与陈操之兄弟去见桓温,陈操之长跪请罪道:“明公要杀操之,明正典刑可也,何故要伏兵于外!”
陈操之连称不敢,寂然退出,仓促用罢午餐以后,与顾恺之、袁宏、王珣、慕容令等人殷殷道别,王珣比顾恺之还热忱,直送至白苎山外,临别时与陈操之低语道:“陈刺史,鄙人曾托人向令侄女求亲,但答复说此事需陈刺史决定,若不是遁词,鄙人就在此腆颜问陈刺史一声,不知以珣之品德能做陈门之婿否?鄙人知陈刺史侄女貌美才高,如有任何磨练,鄙人都愿接管,不管玄谈、书法、诗文皆可。”
六月月朔凌晨,两名军士候在将军府门前,求见陈子盛将军,冉盛就带着这二人径直来见陈操之,这两名军士是冉盛之前在子城虎帐的亲信,禀道:“世子本日卯时初领了五百军士往东北而去,这五百军士皆为弓弩手。”
桓温骇怪莫名:“陈掾何出此言,那里有伏兵?”
陈操之安抚道:“以尧之圣贤,犹有丹朱之不肖,明公莫要伤怀。”
慕容令躬身道:“孩儿明白了。”
陈操之点头道:“不必如此狠恶,桓熙的确是后患,但不是我的后患,留着更好,若此时杀他,桓温虽无可何如,但必忌恨我等。”
既然天子问起,并且此事建康早已传开,陈操之另有甚么好坦白的,当即一一细禀。
……
陈操之点点头,问了这两名军士姓名,道:“你二人名字我已记下,不日将调你二人归我统属,当有重用,好了,你们下去吧。”
司马昱听桓温并未承诺陈操之回江东,略略宽解,便问流言之事?
冉盛一点头,不再多说。
行军司马很快就来回话,世子桓熙领五百弓弩手一早出城往东北去了。
陈操之为桓熙讨情,要求桓温轻了此事,不然鼓吹出去,对诸方皆倒霉。
王珣略显愧色道:“闻名久矣,客岁建康三月三上巳节,珣曾在清溪河边,见过令侄女一面,惊为天人,至此念念不忘。”
……
慕容垂嘲笑道:“若跟随桓熙反叛,必败无疑,吾族灭矣。”
陈操之看着身材有些短小的王珣一脸殷切的模样,浅笑问:“王主簿何故得知我侄女才高貌美?”
就在陈操之分开建康的次日,桓温的奏章送至建康尚书台,奏免桓熙豫州刺史之职,保举历阳太守桓伊为豫州刺史,桓伊并非龙亢桓氏,但与桓温亦是远房宗亲,桓伊政声甚佳,以桓伊为豫州刺史,朝廷亦能接管。
七十6、趋利避害
慕容令见到陈操之,将桓熙之谋和盘托出,说道:“——陈刺史乃我慕容氏姻亲,我父子不但不敢与桓伯道同谋,亦不忍坐视陈刺史昆仲遇害,是以冒死相告。”
慕容钦忱也已晓得陈操之在姑孰差点被桓熙所害之事,非常后怕,又知是其叔父慕容垂救了陈操之,颇感欣喜。